日光正盛,将蟲母寝宮的豪華映射的一覽無餘。這是整個歌鳥傾巢之力打造出的最高傑作,是這片貧瘠的冰原能給予蟲母的至高獻禮。
現在,在宮殿最精緻的内巢中,希爾伽正在與所謂的“卓越的設計師”大眼瞪小眼。
“你到這來幹什麼?”希爾伽不解的挑眉問道。
“卓越的設計師”尤裡安倒是鎮靜的很,他換下了軍裝,隻穿了件常服,顯得溫和了不少。
“殿下,我今天的工作是為您制作禮服。之前是我疏忽,忘記了您育卵期身形會發生變化,所以…”
“等等!”希爾伽打斷了他解釋的話語,還有點難以置信:“那些衣服是你做的?”
在蟲母懷疑和探詢的目光下,尤裡安隻是安撫性的笑了笑,随後打開了自己帶來的手提箱。
希爾伽看不懂裡面的工具是幹什麼的,他的目光已經全被那個鼓鼓囊囊的禮袋給吸引了。
那是食物的味道,混和着鮮乳和果蜜,散發出松軟的甜香味。
尤裡安介紹工具的話語停下了,他發覺蟲母正在走神,那雙藍眼睛盯在他帶來的禮袋上,幾乎亮到發光。
他不禁有些想發笑,隻好中斷解釋的流程,當着蟲母的面打開了禮袋。
“殿下,這是我為賠罪帶來的一些薄禮,時間有限,我就隻烤了些乳酪餅幹。”
原本他還想準備些更精緻的點心的,無奈接到的命令卻是讓他三天之内就做好禮服。
來之前他還在擔心嬌縱的蟲母會不會根本就不屑于品嘗這些造型廉價的餅幹,但現在……
看着一口一個接一個的蟲母,尤裡安想他是多慮了。
希爾伽有嘗試過矜持的拒絕,但禮袋一打開,那些剛烤制過的濃濃焦糖味便一股腦湧進了他的鼻腔,讓他頃刻間就食欲大增。
他發誓自己從沒嘗過這種味道的食物,感覺像摻雜了一些低分子物質,融合起來的味道卻讓他無法自拔。
一時之間,偌大的房間裡就隻有咔吧咔吧嚼餅幹的聲音。
希爾伽吃到一半,與似笑非笑的尤裡安對上視線時,才猛然想起今天的正事。
“你看我幹什麼?快給我做禮服啊。”他揚揚下巴。
偷看被逮個正着的尤裡安馬上就收斂了笑意,開始了工作。
“殿下,我首先要收集一下您現在身體的數據。”尤裡安開口,拿出專門量形的線尺。
眼見着尤裡安像是要摟自己肚子,希爾伽警覺的捂着肚子退後了幾步:“你幹什麼?”
“殿下,”尤裡安一臉無辜,舉起手中的線尺:“我要用這個來丈量一下您的腹圍,請您把袍子掀上去。”
為了做出合身的禮服,希爾伽不疑有假,不假思索的就把袍子撩上去了。
尤裡安低着頭,單膝跪地,手臂引着線尺圈過他的腹部,分寸正好,一點肌膚都沒碰到。
盯着面前這隻雄蟲的發旋,希爾伽突然陷入了深思。
說起來,尤裡安還是自己腹中蟲卵的雄父了,現在這幅場景,就很奇妙。
正想着,他就感覺自己的肚子猛的動了一下,像是某隻蟲卵在裡面打了個滾,攪的其他幾隻蟲卵不得安生,一個個的就像珠子一樣在他的肚子裡滾來滾去。
希爾伽一時吃痛,就悶哼一聲軟了腰。
尤裡安及時把他護住了,還無師自通伸手穩了穩他作動的肚子,表情卻很慌張,一個勁問有沒有什麼事。
希爾伽被攙扶着坐到了床邊,好歹是給腰側洩了點力。
尤裡安按在希爾伽腹側的手還沒撤走,掌下正在輕微的起伏着,似乎還有一個圓圓棱棱的硬物在頂他的指尖。
這種柔軟微妙的觸感讓尤裡安失了神,甚至都忘了把手拿開。
他愛那些尚未出世的孩子們嗎?答案是肯定的。
他當然如同每一隻雄蟲那樣,渴望擁有子嗣,目的卻是那樣單純,不是為了□□和占有,而僅僅是為了圓滿和羁絆。
他渴望擁有伴侶,擁有孩子,擁有家庭,他甘願做一片柔軟溫暖的毯,于是他去學紡織,學建築,學烹饪……
但如若有敵人膽敢觊觎他的家人,他也會毫不猶豫化作一把鋒利染血的劍,将那些暗中魑影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