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别情況下,一條警犬帶倆輔警出警也不犯毛病(這話是葉孤城的另一個輔警同事說的,真假尚未驗證)
到了事發地點一看,兩個男人正在馬路當間互相朝對方吐唾沫,吵得面紅耳赤,邊上一群圍觀拍照的,前後路都被堵上了。
兩個人還在叫嚣:
“來來來,你再吐一下試試!”
“我不跟你說,你等警察過來的!”
這要是放在白雲城,不消說,這倆人不論是何緣故,先挨上一頓再說,到了這裡,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民警先是把倆人領到路邊疏散交通,然後頂着三十多度的大太陽,耐心地聆聽前因後果。
一名輔警手裡拿着“執法記錄儀”,葉孤城手裡拿着藍色硬皮本本,也得站在一邊兒聽着。
“我正常過紅綠燈,他的車行到我跟前突然狂按喇叭,吓我一跳,你說我罵他不應該麼?”
“放你媽的屁!你眼睛瞎了?我要是不鳴笛你騎着車就竄出去了,我碰你一下算誰的?”
“那眼看綠燈了我往前走走怎麼了?顯着你有車呗?就你車裡裝喇叭了啊?”
“我要早知道你這麼不識好歹,我提醒你幹啥,我咋不一腳油門撞死你呢?”
就這麼點兒雞毛蒜皮的破事,倆人愣是在路當中掰扯半個多小時,警察來了,不但誰也沒帶走,反而在路邊勸解起來,一直勸到倆人握手言和,互相道歉才算完。
而這倆人之所以能握手言和,葉孤城覺得可能跟勸解關系不大,純粹是天太熱,再不走曬脫水了就。
到這兒還不算晚,辦案民警還得把出警的前因後果寫出來,最後讓這倆人在寫上:“以上筆錄我已看過,與我所說事實相符”,并簽字按手印,流程才算走完。
回去路上,辦案民警頗為自得道:“看到了麼,像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帶回所裡,倆人一天天閑的沒個屁事兒,要帶回去一天不用幹别的事兒了,就圍他倆轉了,就得放太陽底下曬着,一會兒就老實了。”
回去的路上,仨人全身濕透,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葉孤城到現在也沒明白,這種經驗有什麼值得傳授的,比誰抗曬嗎?
吃過了午飯,照舊是喝水看書,喂狗,等到下午四點左右,又來活了。
去地鐵站查過往行人的身份證。
不用每個都查,随機挑選,長得不像好人的尤其重點查。
一直查到六點收工下班。
之後每天的工作都大同小異,早晚高峰,由同事帶着,坐着電動車巡邏;去核酸檢測的地兒維持現場秩序;有人報警了,跟着一塊出警。
繁忙且無聊。
夜色微沉,華燈初上,海底撈火鍋店裡人聲鼎沸。
葉孤城趕在服務員企圖往他杯子裡加酸梅汁之前,手疾眼快地蓋住杯口。
服務員小聲說了句“抱歉”,去服務下一桌了。
楚留香笑道:“那又不是毒藥,何以這般如臨大敵。”
葉孤城沒理他的調侃,道:“現在你知道了,晚上是不是可以睡個好覺?”
他也是真服了楚留香,愣是跟在警車後面追了三條街,弄得民警還尋思他有啥冤情呢。
左右也是快下班了,葉孤城索性下了車,跟他找了個地方吃飯,順帶着把前後經過都說了一遍。
“可我還是不明白。”楚留香道:“你的錢是從哪來的?也是問三亞那位借的麼?”
葉孤城冷冷諷刺:“你看我像是會問人借錢的人麼?”
楚留香摸摸鼻子,有些讪讪,看着葉孤城那身警服又不禁笑起來,也是好信兒,就問了:“說了這麼多,輔警跟普通警察似乎也沒什麼區别?”
葉孤城居然真的想了想,道:“有區别,打警察算襲警,打我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