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什麼都沒說啊。”赤葦略有些無辜。
“但我覺得你就準備要開口說話了,”屏幕又亮了兩下,她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暫時先不看,“而且你每次說什麼都莫名其妙的有道理,所以不想聽。”
“我就是在想,你究竟在怕什麼。”都說了相處之道第一點是别看得太清了,結果赤葦還是這麼直接戳穿她。
“哪有這麼明顯?”冬紀兩手環抱在胸前側過身子,“我就是不太習慣沖動做決定。”
“要是電話那頭的人知道了他是你少有的一次沖動的話,”赤葦瞥了她一眼,“大概考慮到的不是你在害怕,而是他很開心吧。”
“等等,我什麼時候跟你說了這麼多事?”好像一不留神把什麼都跟這人說了,冬紀一時間愣住了。
“嘛,誰知道,”赤葦非常淡定地回道,“禮尚往來,你也可以問我。”
“算了,我對你的排球部生活和其他生活都不是特别感興趣,不過書架上那本卡佛晚上借我看一下。”冬紀手指了指樓上的房間。
赤葦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先回了客廳裡,冬紀便低頭又去看剛剛的新回複。
——不行,你必須來,男朋友的比賽你怎麼可以不來?
大約心裡都能想象出金毛狐狸犬撅着嘴不滿的表情了,輕輕笑了兩聲。
——騙你的,連續四天我都有空,記得赢到最後一天。
對于宮侑來說平日裡就是看着冬紀在自己面前都很難猜到她在想什麼了,結果隔着個手機屏幕看她一句有準一句沒信的玩笑話更是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上次看到她新發的Vlog裡跟有名男模特合照,心裡别扭了一陣,還一邊拿着那個模特的照片一邊對着鏡子看自己的臉,比較了許久得出的結論是果然還是他比較帥。
當然,真實的結局是因為在洗手間裡待了太久被媽媽揪着耳朵拉出來了。
“怎麼,這麼擔心我被帥哥拐跑?”那時冬紀在電話裡這麼說着。
“屁話,誰擔心?”依舊是嘴硬的宮侑同學。
“啊,那就是一點都不擔心了哦。”冬紀在忍笑。
“反正你給我離那些人遠一點就對了。”宮侑哼了一聲說。
最後不還是很介意嘛,宮侑同學。
臨近比賽那幾天一直在下雨,到了當天才有些放晴的迹象,清晨時候厚厚的雲層被日光破開,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房間,剛好落在人的額頭上,稍有些費勁地睜開了眼睛,冬紀看到睡在自己旁邊的那月已經起來了,便打了個呵欠也起身,走到客廳就看到在廚房忙碌着的那月的背影,除了桌上給一家人的早餐之外,她果然還一心惦記着要給宮治準備便當,不愧是自家妹妹。
因為平日裡特地用來拍比賽的相機沒有從尼崎的家裡帶過來,手邊隻剩下了一台便攜的微單,所以冬紀之前臨時和論壇裡的朋友借了一下,從電車站出來,她讓那月在體育館大門前等一會兒,她去拿個相機就過來,提着便當袋的那月乖乖點了頭,綁得高高的馬尾辮晃了晃。
這個約定的地點看着還有些眼熟,好像就是赤葦他們排球部住的酒店。過馬路時收到了新的語音消息,按了一下點開。
——有看到我嗎,我在一個紅色短發的高個子女生的旁邊,隊服是白色的,非常好認。
擡起頭往酒店門口看,看着像是隊伍經理的女生正好也朝冬紀的方向看過來,揮了揮手打招呼。
“我們會在這裡住到比賽最後一天,所以用完之後随時可以過來找我的。”從對方手裡接過相機包,冬紀聽到她這樣說。
“那實在是太感謝了。”微微躬身道謝,起身時看到了後面走出來的赤葦還有那位她還沒見過真人的木兔光太郎,湊巧撞上了就正好是一起往場館去了。
為什麼?
在看到冬紀站在那個枭谷二傳手身邊并且笑得異常地燦爛愉悅的時候,宮侑第一反應是問了一句為什麼。
然後都沒隔到第二分鐘,在冒着脫隊就有可能被北前輩教育的風險下,他邁開步子就朝着他們走去,抓住了冬紀的手向自己這裡一拉,看着旁邊的人問出了第二句:“你是誰?”
“你好,宮侑同學,我是赤葦京治。”赤葦十分平靜地向他伸出了右手,“是冬紀外婆的妹妹的女兒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