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天吃驚的瞪着對方,一臉驚恐,頭頂冒出一排問号。
宋雁潮表情坦然,不容置疑。
“我感覺我快好了。”顔天提高聲音嚴正聲明。
“呵呵。”宋雁潮沖他發出兩聲不客氣的冷笑,“少給我來這套,這話你拿去忽悠樂樂還差不多,回去收拾,半小時之後出發。”
“你這人怎麼這麼無理……這麼霸道。”顔天急的有些語無倫次,“你說怎麼辦就這麼辦,憑特麼點兒什麼啊!”
顔天徹底斯巴達了,去看牙醫是他的底線,誰也别想輕易觸碰。
“不去!”顔天口氣有點半叫嚣。
宋雁潮愣住半晌兒,被他這反應氣笑了。
“您今年到底幾歲啊?”宋雁潮說着走到到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挺大的人你也好意思,我看連樂樂都不如。”
“我還得上班兒。”顔天轉變态度,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周末我自己去也行,沒必要今天吧。”
“騙鬼呢你。”宋雁潮擦幹手從衛生間走出來,“這個藥效最多也就三小時,你是不是還想繼續疼?”
這下,顔天瞬間噤聲兒,所有的僥幸心理都被宋雁潮堵死。
他喪氣的垂着腦袋,陷入焦慮。
“是我一個朋友的口腔診所,以後我也會去那邊,他那兒很不錯。”宋雁潮安慰,“放心,補個牙不會疼的,聽話。”
宋雁潮這副哄孩子吃飯的口氣讓顔天内心更加憤懑。
“不疼,你特麼才騙鬼呢!”甩下一句話,顔天帶着複雜的情緒頭也不回的走出宋雁潮家的大門。
宋雁潮隔着窗戶,看着他罵罵咧咧離開的背影。
這場景讓他想起高中時候有一次,他陪着顔天去拔智齒,從醫院出來之後顔天也是這副罵罵咧咧的架勢,那個感覺就差往醫生辦公室扔個手榴彈了。
“什麼狗\\逼大夫,技術爛到家了,怎麼畢業的,差點兒鑿掉我半個下巴,麻藥都特麼不管用,幸好老子智齒沒都長出來,用不着全拔,否則老子還不直接廢在丫手裡。”顔天說着哀嚎着上前扒住當時走到旁邊的宋雁潮,“哥,我半個身體都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少說話。”他當時使勁兒想把顔天從自己身上摘出去。“你現在不适合說話。”
“你沒有同情心……”顔天繼續假哭。
“你死别拉着我陪葬。”宋雁潮當時站在原地,調整一下呼吸,看看顔天,“剩下那顆,你跟它商量商量慢點長,以後要是讓我來,我保證技術肯定比那個大夫好。”
“行。”顔天當時一臉認真。
想到這兒,宋雁潮将散落出來馬山要一發不可收拾的回憶重新收拾好,視線重新回到眼前的窗前。
他伸手抹了抹玻璃上凝結的霧氣,轉身去清理剛才所用的器械了。
顔樂樂下車朝着副駕駛的顔天揮揮手,連蹦帶跳的跟着一群小朋友進了校門。
關上車窗,顔天又換上一副上刑場的表情。
宋雁潮在打電話,應該是跟那個牙醫朋友。
“沒問題,我們現在過去,大概半小時就能看上是吧。”宋雁潮挂掉電話說。
“嗯。”顔天口氣喪喪的。
“你就是當去見我一個朋友。”宋雁潮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是我一個同學,和男朋友一起都在北京。”
“男的女的?”顔天果然來了點興緻。
“你問我朋友?”宋雁潮微微朝他這邊傾下身體,“男的。”
“哦。”顔天說。
“你别這樣兒啊。”宋雁潮勸他,“就簡單看一下,很快的。”
顔天不想聽任何開導。
他要去的地方是口腔診所,光是聽到這四個字,就夠讓人鬧心的。
還要宋雁潮的朋友,簡直了,雙倍鬧心。
半小時後,宋雁潮把車停在路口,指着對面辦公區的診所的招牌,示意顔天先過去,他需要找個地方停車。
走進大廈,顔天按照指示牌找到嘉瑞口腔。
前台是個挺漂亮的小姐姐,一笑露出一排小巧整齊的牙齒。
對方引導顔天走進去。
診所環境很好,人不算多。
“您姓顔還是姓宋?”小姐笑着問他。
“我姓顔,顔色的顔。”顔天說,“跟我一起的朋友姓宋,他停車呢,一會兒應該就能上來。”
“這個沒關系,霍總說讓您在休息區等一會兒。”小姐姐說着在顔天面前擺上一瓶礦泉水,“有什麼需求可以去前台叫我。”
小姐姐說完,轉身回到前台。
顔天坐下一邊喝水一邊不斷朝着門口的位置,等了十分鐘都不見宋雁潮人影。
正當他剛要拿出手機準備給對方發個微信問問的時候,另外一邊有個陌生的聲音在叫他。
“你好,是顔天嗎?”
顔天轉過身,看着眼前陌生人,尴尬的笑笑:“你好,宋雁潮停車去了,我是他朋友顔天。”
“朋友?”霍清遠愣愣,“他早晨火急火燎的給我打電話說插個隊,說要帶你過來,什麼情況,拔智齒啊?”
“不……不是,我是蛀牙。”顔天說,“牙疼犯了。”
顔天覺得宋雁潮這個朋友好像有點兒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