痙攣。
昏厥的工人猛地睜開眼,他像隻被甩上岸的魚,用力開合者嘴巴汲取揚起,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抽搐着緊緊握住手術台邊的扶手。
他背部皮膚下原本寂靜的小疙突然瘩瘋狂湧動、膨脹,迅速占據神經、肌肉與骨骼的空間。
他再也抓不住護欄,四肢不受控制地向四面八方打去,一旁的安保熟練地拿起防暴叉把他固定在床上。
工人不斷運動的背正對準餘舟逝貓起的角落。
他可以清晰的看見那塊長滿疙瘩和肉瘤的蜥蜴皮,以及裡面随着宿主的掙紮,逐漸長大的疙瘩。
一聲短促虛弱的叫喊後。
祂們密密麻麻地破土而出。
那是一個個淺綠色的小花苞,存在不過短短幾秒,再睜眼,入目滿是綻開的潔白的花瓣,花苞外側的血迹迅速幹涸。
比起外面偏黃色的品種。
祂們顯得更潔白,神聖。
非生物。
旁邊的安保拿起鑷子,直接把完全綻開的的小白花扯下來放進了托盤裡。
花心與花莖連着皮膚和血肉,每扯下一朵,工人失去知覺的身體便因為痛苦震顫一下。
房間裡靜默地可怕,隻有神經剝離母體的聲音。
直到大部分工人都昏死在手術台上,任憑安保在自己背上不斷的采摘。
原來這就是他們争取的工作,他們與工廠的雇傭關系。
普通勞動力已經無法被出售,隻能用□□與精神能作為換取價值的商品。
餘舟逝看着安保開始一朵朵清點着托盤上白花的數量,花瓣在剝離母體後仿佛有了自主呼吸,一下一下在空氣中舒張又收縮。
安保小心翼翼地将祂們放進冰櫃裡。
并在工人迷茫又期待的眼神中,把自己手裡的卡片貼向對方的手腕。
藍光條形碼閃過。
餘舟逝知道,這意味着交易成功。
在被安保發現前,餘舟逝靈巧地從門縫裡溜了出來。
他踩着滿地白花回去時,林芥還在很努力地幹活,他拼了命地往花叢裡鑽,甚至想乘安保不注意,躺在白花裡打個滾。
但毫不見成效,他的精神仍是那麼穩定。
“怎麼會呢?”他焦慮地走來走去,甚至沒注意到腳邊的回來的小白貓。
工人們從早上8點,一直不間斷地幹到晚上12點。
中途來了幾個機器人,送上了最劣質的營養劑。
林芥想分一口給餘貓貓,他湊過去聞了聞就跑開了。
和那個卷餅的氣味一樣。
裡面被摻了白花。
所有人都如獲至寶地喝了下去,他們似乎知道營養液裡放了什麼,甚至在喝完以後相互交流着污染心得。
餘貓貓在一旁欲喵又止。
因為他想起了聯防部的測試員。
短暫充饑後,他們又繼續幹着重複且無意義的活,他們采摘這些小白花唯一的目的就是接受污染。
這樣才能換錢。
可惜父子兩人沒有一個昏倒。
回去的路上,餘舟逝明顯能感覺到他們沉重的心情。
“報名費是300點一人,爸爸,我們每天還去嗎?”林芥拉了拉他父親的袖子。
餘舟逝聽聞差點沒從林芥的包裡翻出來。
哈?!
你們付費上班啊?
被折磨還要給錢?難怪看門的那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有提成嗎?
辣雞資本!我誓要取你狗命!
“當然去。”坎貝爾露出個僵硬且尴尬的笑容。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更為沉重,六百點在一天内就打了水漂,更不妙的是,他們二人竟然沒有一個夠到被寄生的标準。
明天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坎貝爾像下了什麼決心,“兒子你先回家我去你格林奶奶那裡一趟。”
“好……好的。”林芥愣愣地看着走遠的父親,餘貓貓則在角落看着他。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拍了拍林芥的肩膀。
“你怎麼站在路邊啊,不回家嗎?”
是蘭斯。
林芥這才回過神,發現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蘭斯的袖子。
“蘭斯,你能告訴我,格林太太那邊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嗎?為什麼沒能長花的人都去找她了?”看着猶猶豫豫的蘭斯,林芥心一沉,“我家裡還有些好肉,我明天偷出來給你。”
“是移植。”蘭斯心動了,他含含糊糊地說出實情。
“通過吸收原始白花的孢子隻是風險最小的辦法,花苞也隻會從背上長出來。”
“這種白花的質量并不是最好的,最好的白花,通常是從直接埋在身體裡的種子長出來的。”
“背上長不出,就長在胃裡,胃裡也不行,就埋在肺裡。最好的位置是頭頂,最大的能長到1米,一顆就賣了50萬!”
“隻有全身試過一遍,才知道哪裡最合适。”
“……但是這種實驗風險比較大,隻能在實驗室裡進行。”
“我嬸嬸她……”蘭斯實在受不住肉的誘惑,“她認識能進去的人。”
“你爸晚上應該是去實驗室了,我剛剛看見嬸嬸帶着一批人往那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