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習完專業課上的知識點後,關冰檸開始着手分配好每周的營業時間,做成牌子挂在店門口,以防有些顧客跑空。
雖說生意不錯,但是無法每天持續營業确實是個大問題。更何況還有許芸茜在後面虎視眈眈。
等到兩人從圖書館走出來時,天已經微微暗了。
“冰檸,接下來的清明節,我要回家一趟,就陪不了你開店了。”顧笙說。
關冰檸看向顧笙,她知道每年的清明,顧笙都會回去給已故的母親掃墓,而每次回去,總會跟父親鬧得不歡而散。
“那你......”關冰檸沉默了一會兒,接着說道:“有什麼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不管什麼時候,我看到一定會回。”
顧笙笑着點了點頭。
很快到了清明節這天,顧笙沒有先回家,而是從學校直接去了母親的墓地。
天空仿佛也被清明時節凝重的氛圍所感染,灰蒙蒙的,像是一塊灰色的幕布,籠罩在大地上。風,輕輕地吹着,帶着一絲涼意,吹得路邊的野草沙沙作響。
墓園裡,前來掃墓的人絡繹不絕。他們或是全家老小齊出動,或是三五成群結伴而來。隻有顧笙是獨自一人,與周圍人群格格不入,他的腳步也顯得格外沉重。
入口處,售賣鮮花的小販靜靜地站着,花束在風中微微搖曳。白菊、□□,一朵朵鮮嫩而純潔,不少人都會買上一束,祭奠親人,以表思念。
顧笙也不例外,拿着親手挑選出來的花束,獨自走向墓地。
到了母親墓前,顧笙拿出濕紙巾,仔細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塵和泥土,就像擦拭着母親曾經的面容,動作輕柔而專注,生怕驚擾了沉睡在地下的靈魂。
顧笙輕輕把鮮花放在墓前。白色和黃色的菊花映襯着青灰色的墓碑,顯得格外凄美。
“媽,我來看你了。”
顧笙席地而坐,每年的這天他都會在這裡待很久很久,跟母親說說自己最近的生活,聊聊自己的夢想。
“最近,我認識了一個女孩。”他看向墓碑上母親的照片,“很愛笑,有時候感覺有她點傻,有點奇怪,但是遇到什麼事從來不退縮。”
顧笙微笑着說道:“我想,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你媽喜不喜歡我不知道,我是絕對不喜歡。”
突然背後傳來一句渾厚的中年男聲。
顧笙回頭一看,是顧建坤,他的父親。
本來坐在地上的顧笙立馬站了起來,“你來幹什麼?”
“來找你。”顧建坤滿臉嚴肅,深邃而銳利的眼睛閃爍着商人特有的精明與狡黠,濃密的劍眉微微上揚,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清明節,你來這,主要是為了找我?”顧笙滿臉不屑。
顧建坤聽出了他嘴裡的陰陽怪氣,但很顯然他并不在乎。
“待夠了就跟我回家。”
顧笙往剛才的位置一坐,沒有一絲回應的意思。
壓抑的氛圍似乎把天空襯得更灰了,黑壓壓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我不想在你媽墓前跟你吵,你最好現在起來跟我回去,談一談你最近在學校做的事。”顧建坤說道。
“我做什麼了?”顧笙有點挑釁地說道。
顧建坤看了眼墓碑,歎了一口氣,“好,那就讓你媽也聽聽,你在學校跟人抛頭露面去擺攤,堂堂大少爺去給一個小小的廣告公司寫方案,賺零花錢,傳出去還以為我顧家是不是不行了......”
“你知道得挺多,謝謝關心了。”顧笙打斷了對方的話。
顧建坤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即便在陰天,勞力士表帶的金色也顯得格外奪目,表盤上複雜的指針和刻度仿佛在訴說着時間的珍貴和他對生活的精準把控。
“我沒有時間跟你耗,總之,你本本分分地讀完大學,然後慢慢學着接手公司,其他影響到學業的事,别做了。”顧建坤說道。
顧笙看着他的樣子,嘲諷道:“你連來教訓我都掐着點來的?我還真是勞您費心了。媽也算是沾着我的光了,要不一年到頭還見不到你這大忙人呢。”
看着顧笙的眼光一直都沒從墓碑上母親的照片移開過,顧建坤有些沉默了,“咱們父子兩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他的語氣開始有點緩和。
“自從你娶了那個女的開始,我們就注定了不能好好說話。”顧笙平靜地說道。
“從小到大,你連句阿姨都沒叫過,我也沒強迫你,現在你口口聲聲那個女的,怎麼說她也算你的長輩。你嘴裡還有沒點尊重。”顧建坤目光冷峻,聲音低沉卻帶着不容易質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