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帕薩莉以為是做夢了。
現在可是半夜!他私自跑出來不會被抓住嗎?!
“你怎麼來了?不怕被抓住嗎?”
她壓低聲音問道。
湯姆坐在了她床上,陰着臉好一陣不說話,周身散發着極為不愉快的情緒。
“……你要躺上來嗎?當心感冒。”接着月光,帕薩莉見他臉色變得更白了,悄悄去拉他。
他沒躲開,可依舊不說話。
此時,她才看出來他想要說什麼事情。
這一定是重要的事情。
否則他完全可以白天的時候在社團找個機會跟她說。
而不是夜深人靜、城堡管理員四處巡邏的時候溜出來。
“……他們沒法拿你怎樣,隻要你别做蠢事,也别多管閑事。”湯姆最終說道,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
頓時,好像一桶冰水從頭到腳把她澆透了。
帕薩莉一下子就明白了。
拿走那本書的是湯姆。
她揪緊了被單。
她很可能會被冠以偷竊的罪名,可能會被開除――如果最後查不出是誰私自拿走禁/書區的書的話。
一切都是因為湯姆。
白天的時候,斯萊特林的院長斯拉格霍恩教授和阿爾法德來指認她,就已經說明禁書失竊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斯萊特林,斯拉格霍恩教授肯定也已經像維爾比拉夫教授一樣,把所有沒回家的斯萊特林們集中起來問過話了。
可湯姆卻顯然什麼也沒說,還沒有把書還回去。
帕薩莉忍住想要發怒,扔東西和尖叫的/沖/動――因為即便是如此害怕和憤怒,她也清楚地知道,那樣做沒有任何好處。
首先,這麼做免不了又是一場争吵或者打架。
因為如果湯姆不告訴她書是他拿走的,那麼到了最後,她就有可能得糊裡糊塗――注意,這是重點――地承擔下全部罪名。
按照湯姆的風格,她得為此感謝他多少還是給了她一點可憐的信任感,沒讓她陷入“毫無頭緒”的恐懼中。
所以如果她膽敢“不識好人心”地沖他發火,他一定會讓她知道厲害。
而她一定會全力反抗。
由此看來,結果顯而易見。
其次,如果她引來了奧平頓夫人,湯姆就會被她趕出去,遭到城堡管理員博爾特先生抓住扣分和處罰。
這意味着他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在她頭上。畢竟湯姆極其記仇,不是嗎?
她可不想前腳被霍格沃茨開除,後腳回到沃爾慈善院再被學了很多惡咒、詛咒的湯姆悄無聲息地報複。
“我知道了。原來是你。那我想,你起碼能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最終,她還是穩住了呼吸,幹巴巴地說。
聽到帕薩莉這句話,湯姆轉過臉來,表情在幽暗的室内光線下顯得更陰森了,他似乎笑了一下。
“那個拉文克勞四年級隻是個意外,”他聲音輕到帕薩莉幾乎聽不見,“他從禁書區出來,就愚蠢地把書随便放在了桌子上,卻怎麼也不肯放下懷裡的羊皮紙卷,真是可笑。”
“《用黑暗力量自衛》。我隻是拿起那本書看了一下,就發現他回來了,所以就把書插/到了别的書架上,好過後回來看。”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發現了那本書,還讓布萊克看見了。”湯姆的臉色越發陰沉,露出了強烈的嘲諷和不快。
“你的腦子呢,帕薩莉?”他說到,深呼吸了一下,捏了捏拳頭,似乎是想要抑制住給她一拳的沖動。
“那個布萊克跟你說了什麼?”
帕薩莉也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
冷靜,冷靜。
你一直都知道他就是這麼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不是嗎?
所以,他之所以冒着被抓住的危險來看你,其實就是為了想知道布萊克跟她說了什麼,想知道是不是布萊克看見了他藏書的行為并告訴了她。
“他問我在看什麼,”她一邊飛快地說着,聲音因為憤怒而有點發抖,一邊感覺胸腔裡有什麼東西越來越/硬,“我說沒什麼。然後他就說可以幫助我。我沒有相信他,之後把書放回了原處。”
沉默。
湯姆把臉轉正,平靜了一些,但依舊沒說話,目光則落在了床旁邊的簾子上――帕薩莉看得出來,他又在思考了。
上帝,她真讨厭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這種陰暗的詭計,她對此厭煩透了。
她從一開始就不該心軟地回去看發生了什麼事。
就該讓湯姆自生自滅。
“你回去吧,”帕薩莉聽見自己冷冰冰地對他說道,“我不會把你供出去的。”
說完,她就倒回到了床上,用被子緊緊裹住身體,轉過身去再也不理他了。
過了一會,帕薩莉感覺到床一動,緊接着又是一聲輕響――那是門開關時生鏽的鉸鍊發出的響聲。
湯姆走了。
次日,帕薩莉就出院了。
但當晚她的禁閉就開始了。地點在維爾比拉夫教授的辦公室。
“在沒有調查清楚事情和找到書之前,你的禁閉時間持續一個月。這不是因為你偷看了/禁/書,而是因為你沒有上報。”
帕薩莉忍住不要讓“我沒想到那本書是/禁/書,這不是我的錯”這句話脫口而出。
她隻是一個沒有媽媽,沒有背景,對魔法世界知之甚少的一年級小巫師,所以這種情況下,她最好閉上嘴,不要得罪目前能決定她命運的人――她的院長。
要知道,院長有權開除自己學院的學生,并将之上報校長批準。
于是,她聽話地點點頭。
維爾比拉夫教授便幹脆地給她布置了幫忙整理辦公室書籍和資料的任務。
一同接受處罰的還有姗姗來遲的四年級生麥金農。
盡管因為禁/書失蹤的事情導緻帕薩莉一開始看這位高年級非常不順眼,但很快卻發現他其實是一個不錯的人。
他趁維爾比拉夫教授批改作業沒有注意他們的時候,悄悄揮動魔杖幫她把放在高處的資料都按照要求整理好了,還沖她做了個頑皮的鬼臉。
一同從教授辦公室出來時,他再次向她道了歉,才告别離去。
可能這是這最糟糕的遭遇中僅有的一丁點讓人高興的地方了吧。
她真不想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