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總感覺,像喝了很烈的酒一樣。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四肢張開倒在一片空白的空間,她又一次沒有反應過來。
自從在那天和塞蕾娜分别,選擇留在琉璃的身邊後——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再做過這個夢了。
身形比起那時已經成長了許多的黑發少女按着發疼的頭,慢吞吞地支撐着身子起來……迎面對上一雙眼睛,直接被吓得叫出聲來。
“哇啊啊啊——!!!”
“喂!!突然的叫什麼啊?!你吓死我了!!”
面前,這個額前有幾撮綠毛挑染的灰發男人蹦了起來,滿臉嫌棄地看着她。
可謂是惡人先告狀了——明明自己才是被他吓得要命的那個,少女卻有苦說不出。
不隻是被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影吓到。最關鍵的是,她完全知道【對方】的身份——
“你這家夥,可算是醒了。——之前整整六年,那家夥都一直在等着你睜開眼睛,我看都看煩了……要是你再不起來,我都要煩躁的把這裡的全部都給拆了。”
說出了有點意義不明又有些恐怖的話,灰發青年半是不耐煩,又半是松了口氣地起身。
“既然她又來這裡了——你差不多也該放心了吧。”
這話,并不是在對一頭霧水的遊風鏡翡說的。
成年以後,已經比起以前要能更冷靜地應對大部分的事情的她——在看到那個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瞬間,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琉……琉璃??”
不,不對。感覺自己眼睛有點花,她使勁揉了揉。定睛一看,那個少女分明是粉色的頭發,而且,那個模樣——
【與其說是琉璃,不如說其實柚子長大以後的樣子應該更像……等下。】
心中泛起不好的預感,她匆忙地爬起來,看了看原來存在着結界的那兩個地方。
【沒有。……怎麼可能……沒有?!】
琉璃。塞蕾娜。四個女孩。還有那些龍。四個結界裡,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
然後,現在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兩個【人】……
“你、你們,難道——!”
顫抖的指尖指向了還在嫌棄地看着她的灰發男性,又指向了臉上帶着歉意笑容的粉發女性。
“突破了封印——憑自己的力量逃出來了嗎?!紮克、零伊!?”
===========================================================================
先不提現實的情況如何。在這個【夢裡】看到醒過來的他們,她一瞬間感到十分地不解。
按理來說,除非是到最後的決戰……或者說快要大結局的時候,當榊遊矢被種種情形逼的不得不和其他三個一同吃泥的時候,紮克和零伊才會出現。
可現在,明明一切都在穩中向好……她記得清清楚楚,自己不省人事之前,已經成年的琉璃,才剛跟遊鬥喜結連理呢。為了這個自己也高興到狂灌了一大堆酒……雖然好像一時之間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但那種喜悅是絕對不可能錯的。
就連赤馬零王那個腦子老轉不過彎的家夥也認清現實,在整整六年的僵局中,最終放棄【超量次元】了……毫無疑問,這絕對是自己能夠從【責任】中解脫,可以離開這裡,開始環遊各個次元世界的絕佳時候……可現在紮克零伊居然還是出現了?!
看着如臨大敵般緊貼着空無一物的結界的,用困惑的眼神望着他們的少女。紮克啧了一聲。
“這不都是你幹的好事嗎?——這六年,這四個次元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不是你這個始作俑者最清楚?”
“我哪裡幹了啥啊?我不是一直留在超量次元嗎?!融合那邊我管不到,同調和基礎那邊我是拜托了赤馬零兒——”
“這就是問題所在啊?!除了其中一個次元的那兩個小屁孩——我和那邊那個女人,在各個次元的分體……到底為什麼會發展成那樣的關系啊?!”
說着說着,他好像還變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故意加大音量來掩蓋這種尴尬。紮克龇牙咧嘴,指了指自己旁邊,依然笑的很平靜的女性。
“都說了,這家夥就是【宿敵】——那幾個分體卻根本理解不了這種事情,全部被乳臭未幹的小女孩迷住了,真是恥辱……”
“放棄吧,紮克。這種事情,也不是身處于這裡的我們能決定的——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那個,不是麼?”
簡直就像是哄小孩一樣,零伊隻是笑了笑,完全不理會旁邊某位的嘀嘀咕咕,對縮在一邊的女孩伸出了手。
“雖然我應該,比你想象的要更了解你。……不過還是好好地打個招呼吧。遊風鏡翡,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赤馬零伊】。”
強調這就是【真實】一般。帶着不容置疑的語氣,零伊言明了身份。
“你是在父親身邊長大的孩子吧?那也算是我的妹妹了。不需要慌亂——這些年,在外界發生的事情,我們都一直在這裡看着。”
“那是……什麼意思……”
他們其實早就醒了嗎?……還是說,從一開始,這一切就一直在被他們注視着?
安撫地拉住少女的手心。粉發女性的聲音很溫柔。就如同安眠曲一樣……想問的事情太多,現在分明不是應該再次陷入沉睡的時候,自己卻感覺意識和眼皮都在變得【沉重】起來——
“别擔心。雖然我們【醒了】,但隻要不出現意外,各個次元的分體不會收到影響的……所以,别在意我們的事情,就當是在你的努力下……我和紮克,暫時達成了【和平】的協議吧。”
【這種話又是什麼意思?】想這麼問,張開的嘴巴卻發不出聲音。身體軟綿綿的黑發少女,隻感覺自己被輕輕地抱住,安撫地拍着後背。
“……為了那孩子,還有【這個世界】,辛苦了。從現在起,你可以考慮【自己】的未來了。……小翡。”
好奇怪。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琉璃】……在對自己說話一樣。
對着自己眼前,那兩個存在伸出的手——終究還是垂下。心裡很清楚,再一次睜開眼睛,她看到的,就隻能是真正的【現實】——
============================================================================================
“……唔,呃……?”
從夢裡醒來的第一感覺——是【全身上下都快要散架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的綠色眼睛看着天花闆。
做了那樣的夢,就算是剛睡醒的腦袋也試圖努力轉了轉。
【為什麼?難道琉璃和遊鬥結婚了,零伊和紮克也會從封印的束縛裡解放?還是不威脅世界的那一種?】——這樣的考慮,都沒辦法仔細想的時候。就被……好像吹拂在自己肩側的氣息給轉移了注意。
除了以前【帶孩子】的那段時間,就從來沒有和其他人睡在一張床上過的少女,一時間在想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在自己身邊睡着的是自己養的貓。
……不失為一種逃避現實。但随着某些記憶的逐漸回籠,她真的很想用這種美好的願望去麻痹自己。
在轉過頭,确認那個恐怖的【答案】之前。她先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裸露的鎖骨和胸口。
哇塞。真他*壯觀。下意識地有點想爆粗口,但為了不打草驚蛇隻能忍住。為了确認自己真的不是看錯了,她又擡起胳膊——看了看被子底下。因為什麼都沒穿,所以那些種種暧昧的痕迹一覽無餘。
堪稱【戰況激烈】。簡直太酷了。酷到一時之間,遊風鏡翡不知道自己是該回味一下這個初嘗禁果的體驗,還是應該一拳把自己捶暈過去再見一次紮克和零伊。
但那肯定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在面對現實之前,姑且先追究一下責任。
那麼,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先開的頭呢?
【……好像是我。】
沒錯。強行給對方灌酒的人是自己。所以就算喝到神志不清滾到床上去了,那肯定也是自己的問題。
也記不清楚,到底是誰先扒掉的誰的衣服了——反正最後确實是做了。甚至還不隻是一次。
雙手按住宿醉之後劇痛的頭,她逼迫自己保持冷靜去回憶一些【細節】。
……第一次。因為太痛了,她很不高興,想要讓那家夥從自己身上滾開——但喝醉酒之後有點力不從心,不得不被按着做到了最後。
第二次,是因為喝醉了之後心智都變得幼稚,出于對他剛才行為的【報複】——她強行把那家夥壓在下面,自己試着主導來了一次。
第三次,感覺差不多得了想睡覺的時候……又被抓了回去,也不管真的累得不想動彈的少女帶着一點泣音的,那句【讓我睡覺】的抱怨——雙方徹底放縱了欲望,酣暢淋漓地又做了一遍。
從結論來說……
【好像……還可以……?】
自己沒什麼好說的,新手一個。他是不是第一次,她不太清楚。
但從最終表現上來看,甚至可以給個【很厲害】的評價。雖然一開始不太愉快,但後來至少爽是真的爽到了。
【該說真不愧是說出‘鐵的意志和剛的強韌’的人……不對,我到底在想什麼東西啊啊啊???】
明明是災難性的現實,自己竟然還回味和感慨起來了?!
懊惱地自責這種【沒出息】的行為,綠色的眼睛艱難地移向身邊——心不甘情不願地,揭曉了【最終答案】。
不幸中的萬幸,深綠發的青年還沒醒,但這并不能讓自己安心一絲一毫。
看到那張無可辯駁的——事已至此也隻能承認确實很偉大的一張臉的時候。遊風鏡翡心中痛苦地歎氣,無聲地哀嚎。
【哪裡有這種笨蛋啊………】
怎麼會有人,在自己推的角色結婚了而太過高興的當天晚上——結果因為喝到斷片跟自推……的哥哥滾到床上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