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秋雪對上她的目光:“是很重要的東西,讓别人來我不放心。”
曉曉聞言笑起來,此刻她背對着光站立,面容隐在陽光之下,看的并不清晰,隻有那雙眼睛,直勾勾的、惡狠狠的、散發着危險的光:“後面還有很多地方要去,大家的時間那麼寶貴,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耽擱時間。”
“不過我倒可以通融通融,如果你非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們概不負責。”
其實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從起初的驅趕變成了現在的威脅。
祈秋雪沉默幾秒,終究還是站起了身:“不用了。”
她再次摸索起身上的口袋,幾秒後,揚唇笑起來:“剛剛是我馬虎,沒有好好檢查,其實東西始終都在我身上。”
“我們走吧。”她說,暫時放棄了對那片土地的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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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都是些瑣碎的景點,時間流逝的飛快,待到衆人折返時,已經九點,就像祈秋雪預料的那樣,時間再次晚了一個小時。
外面同樣又一次下起大雨,旅館主人撐傘而歸,召喚面具人端來食物,待到開飯時,已經九點十七。
劉大偉的座位空了出來,可旅館主人卻并不在意,依舊對着那個空蕩蕩的座位講解起肉的來源:牛肉、特殊的養殖方式、複雜的工藝……
祈秋雪突然反應過來,其實有件事一直被她忽略掉了,這兩日大巴帶大家去了太多地方,看了太多東西,水果也好、風景也好、唯獨一樣,她從始至終都沒見過。
——牛,其實不止是牛,這座島上她甚至都沒見到過其他可供食用的動物,但這些肉卻像可以無限量繁殖一般,每日準時出現在餐桌。
到底是什麼肉,她不願細想。
晚飯結束後,旅館主人姗姗離去,牆上的大理石鐘再次響起,十一點了,離祭祀開始時間還剩兩個小時。
祈秋雪本想趁着這段時間嘗試外出探索,但不等她做什麼,便有人先她一步這樣做了。
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男人,甚至連叫什麼祈秋雪都不太記得,隻能隐約記起他心智并不怎麼堅強,似乎在剛來到副本的那天晚上就被吓得兩眼發直,戰戰兢兢地呆坐在原地。
祈秋雪不知道他為什麼外出,但就在他即将邁出旅館的那一刻,突然有個面具人出現在門口,伸手将他攔住了。
“夜深了。”他操着沙啞的聲音同男人講,“不宜外出,請各位盡快上樓休息。”
“我有東西丢在外面了!”男人搖搖頭,還是沒有打消出門的念頭,試圖向攔住他的面具人求情,“那是已經去世的媽媽留給我的護身符,對我而言特别特别重要的東西,沒了它我會活不下去的,求求你,讓我出去找找吧!”
“不可以。”面具人不近人情的搖頭,語氣冰冷,“回去休息。”
“你!”男人急得不行,卻又無論如何也說不動眼前的面具人,最終隻得含恨而歸。
“這副本挺狗。”目睹了一切的柳歌悄悄同祈秋雪和黎一清耳語,“一點以後出去會死,一點之前又有面具人攔着,想走也走不了,這是要把我們困在這裡啊。”
“也不知道破局的方法是什麼。”她歎口氣,目視着男人沉默折返,一路穿過大廳,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間。
但在下一秒,他被耿昊叫住了,兩人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聲音太小,旁人難以聽清。
“請各位回去休息。”門口的面具人再次出言催促,衆人隻得不情願地邁開腳步,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就這樣再次度過了一夜。
很快的,時間來到了第三天,集合時,祈秋雪沒再看到那個男人,曉曉這次也沒慫恿大家一起去找,甚至習以為常般,清點完人數便叫衆人一起上了大巴。
車子再次開動起來,在森林裡七拐八拐、左轉右轉,再之後,車内響起了一聲驚呼。
祈秋雪順着所有玩家的視線一同看向窗外,發現在前方不遠處的一顆樹下,灑了一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