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碩的咒罵聲很大,祈秋雪敢肯定,被吵醒的不止她一個。
但走廊裡除去劉大偉和王碩外,無一人出門圍觀,衆人都選擇了最穩妥的方式,不自以為是的出頭,也不主動介入旁人的因果。
在這樣事關生死的副本内,其實這是最正确的選擇,同情心過度泛濫并非什麼好事,終是害人害己,更何況究竟發生了什麼,眼下并不清楚。
“你幹什麼!”劉大偉雖被死死壓制住了,但他顯然不服,扯着嗓子努力為自己争辯,“什麼裝神弄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王碩擡起拳頭,狠狠給了他鼻子一拳,“昨天半夜我就聽見了,有人一直在走廊裡走來走去,吵得老子一宿都沒睡好,本想着忍忍算了,放他一馬,誰知道今天晚上又開始了,我趴貓眼上一看,正好逮到你這個混蛋!”
“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王碩身量不算強壯,但力氣卻出奇的大,劉大偉被他壓制住,根本動彈不得。
“我隻是餓了!我就是餓了!”劉大偉開口喊冤,晚上他回去的太早,飯都沒吃兩口,這會兒早已饑腸辘辘,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他再次想起那塊口感鮮嫩的肉,回憶起它嫩滑的質感、獨特的味道,肚子不受控制的狂叫起來,輾轉反側後,他終是起了身。
玩家中有人不愛吃肉,晚飯時端上來的那些肉一定有剩,他要去廚房看一看,是一樓大廳東南角的那個小門吧,他記得面具人就是從那裡出來的,隻要能讓他吃一口,哪怕一小口,他就能滿足了。
劉大偉蹑手蹑腳地出了門,誰知還沒走多遠,就被從房間内飛撲出來的王碩抓住。
“餓了?”王碩顯然不信,他眼底布滿通紅的血絲,面目猙獰的像頭猛獸,“那昨天呢,嗯?昨天你也餓了?!”
“昨天?”劉大偉都快哭出來了,“我昨天睡得那麼死,怎麼可能出來過!”
“少騙我了!”王碩擡起拳頭又是一下,直接把劉大偉的鼻子打的鮮血直流,“别以為我沒注意到你早上那副德行,其實你一宿都沒睡吧,憋什麼壞呢?”
“這不是我的第一個副本。”他壓低聲音,近乎威脅的死死瞪着眼前的劉大偉,“在以往的副本裡,也有你這種混蛋出沒,看起來和玩家是同一陣營,實則是鬼那邊的人。”
“我不會相信你的。”他摸出不知從哪拿到的繩子,動作利落地把劉大偉捆了起來,重新扔回他所在的房間,“給我老實待着,别輕舉妄動!”
“明天再收拾你!”他用力關上房門,轉身折返。
走廊内再次安靜下來,仿佛剛才的鬧劇從未發生過。
環境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一個人,王碩就是個很好的例子,祈秋雪回想起白天時的他,明明看上去還算溫和鎮定,誰知晚上會突然狂躁起來。
今晚的事是劉大偉倒黴,如果不是他恰巧半夜出來覓食,也許就不會遭受這種事,王碩顯然已經認定從始至終都是他在搞鬼,非要給他些教訓不成。
但劉大偉到底有沒有問題,祈秋雪也說不清,他身上的确有着許多疑點:今早奇怪的狀态、夜半三更偷偷出來、還有昨晚睡夢間祈秋雪聽到的關門聲。
如果她沒聽錯,那個聲音的确是從劉大偉房間所在的方向傳出來的。
也許現在把劉大偉控制住不失為一個避險的方式,但王碩這種行徑終歸還是太偏激了些,她不支持,卻也不會主動插手什麼。
其他玩家同樣心照不宣的選擇了沉默,在生死面前,幫助與奉獻尤為偉大,但靜默與自保卻更為長久。
祈秋雪重新退回床邊,放眼看向外面,窗外依舊雷電交加,一道巨大的閃電從天邊劃過,照亮屋内的時鐘,眼下已經淩晨三點。
她有意站在窗前向外眺望,外面不光下着大雨,還籠罩着濃濃的霧氣,可視範圍很小,隻能朦朦胧胧看清旅館門前的一小片區域。
她驚奇的發現,那輛大巴車竟然就停在門口,司機并未将它開回去。
為什麼?
祈秋雪皺了皺眉,既然大巴依舊停靠在此,是否說明曉曉和司機其實就住在附近,因為路程太近,根本沒有開車的必要。
是哪裡?是周邊那些分布稀疏的房屋嗎,又或許就在這個旅館?
村子裡想必不止這一輛車,那座伫立在森林深處的廟那麼遠,村民前去祭祀不可能隻靠步行,勢必要依賴工具。
如果日後能搞到這輛車,甚至更多車為她們所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