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喝吧!我很忙的。”顧菁言雙手按着椅子扶手,彈坐起來,轉身欲離開。
“姐姐,”張盼兮擡起那個酒杯,說,“謝謝你的球拍。”
說完之後便一飲而盡。
紅色的跑車快速穿梭在車流之中,那個開車之人的臉冷如雕塑,比起像張盼兮這樣的鬼,顧菁言更喜歡那些惡鬼怨鬼,至少送他們離開時心裡是痛快的。
許諾很久沒回家,冰箱裡的東西都壞了,她收拾了幾袋垃圾,一袋一袋提到小區的裡的垃圾桶那,扔掉最後一袋垃圾時,忽然一道強光射過來,且光源快速朝她移動過來,光很刺眼,但她沒有讓開,隻是擡手擋了擋光。
那輛車停在距離她一米的地方,車上的女人拉上手刹,打開車門下來,急匆匆朝着許諾走來,當許諾以為那人是不是又要來打她時,覺得懷裡一熱,那個人撲進她懷裡。
*
“我還不能喝酒,就喝這個陪你了。”許諾開了一瓶礦泉水,倒進玻璃杯裡,她舉起來,二人碰了一下杯子。
顧菁言在許諾下來之前已經喝了好幾罐,她帶着些醉意道:“你的傷還沒好呢?”
許諾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還纏着繃帶,她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要是你答應成為陰差,你的傷馬上就能好。”顧菁言手拿罐子,小指指着許諾的肩膀。
許諾:“顧菁言……”
“我知道,你不願意嘛?”顧菁言又喝完一罐,她把罐子捏扁,像投球一樣投進垃圾桶。
顧菁言歎了一口氣,她伸手又拿了一瓶,許諾抓着她的手,說:“夠了,你已經醉了。”
顧菁言:“我沒醉,一千年了,我從來沒有喝醉過。”
“是嗎?那你看看這是幾。”許諾在顧菁言眼前比了一個耶。
顧菁言抓着她的兩根手指,把她的手掰下來,囫囵說了一句:“你是想讓我給你拍照嗎?”
之後,就朝許諾的懷裡倒下來,她的腦袋靠在許諾胸前。
許諾本想把人拎起來,結果聽到懷裡人的抽泣聲。
顧菁言平時要麼冷着臉,要麼嘻嘻哈哈調侃人,還是第一次看見她表露出這樣的脆弱。
許諾小心的摸着顧菁言的腦袋,親親拍着她的背,聽到她的哭聲,許諾心都軟了下來,她想把顧菁言抱在懷裡,想要給她再多一些安慰,可是現實讓她不敢邁出那一步。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顧菁言沒聲了,但她的身體好像在劇烈顫抖,許諾一摸,顧菁言身體冰涼,這個溫度比她平時的體溫要更低一些。
她把顧菁言的腦袋擡起來,亂蓬蓬的頭發,下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
許諾奮力把顧菁言抱到沙發,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酒,這個人難道是酒精過敏,不可能,顧菁言之前喝得比這個還多都能行走自如,今天怎麼。
“顧菁言,顧菁言,”許諾撫去顧菁言臉上和額頭上的碎發,她拍拍顧菁言的臉,一直喊她的名字。
“顧菁言,言言,你怎麼了?”
許諾看顧菁言一直捂着胸口處,她恐怕是之前的槍傷遺留問題或者是肩膀上的傷,于是解開顧菁言的衣服。
結果發現,不僅是槍傷,她肩膀上的傷也好了,而且好得非常徹底,皮膚光滑細膩,那會是什麼問題,難道是裡面出了什麼問題?
許諾再次看到被玫瑰花遮住的傷疤,連槍傷都能愈合得不留痕迹,這個刀傷卻一直遺留着,顧菁言這麼在意外表形象,她不可能故意留下一個傷疤,還是說這個疤痕根本抹不掉。所以才在這裡紋了一朵玫瑰來掩蓋。
看來,顧菁言的身份和她猜測的差不多,她曾經也是人類,應該也是做了什麼交換,才成為死神,這個傷口很有可能是她還是人類的時候受的傷。
“言言,言言……”
顧菁言猙獰着睜開眼睛,她額頭上已經沾滿了汗珠,這次發病好像更嚴重了,她剛才是被疼暈的,現在又被疼醒了。
“顧菁言,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心髒不舒服。”許諾握着顧菁言的手,說着就要把人抱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許諾,許諾,把我放下,我不能去醫院。”顧菁言連說話都費力。
“對啊!你不能去醫院,那怎麼辦,你們那有醫生嗎?”才想起來顧菁言根本不是人類,她的生命體征和人類可能不同,要是去了醫院就遭了。
顧菁言借着許諾肩膀的力量坐起來,她舔舔龜裂的嘴唇,說:“你聽說過地府有大夫嗎?”
顧菁言歇了一下,又說:“就算有,也治不好我的病。”
許諾:“那怎麼辦?”
顧菁言:“沒事,我已經習慣了。過了今晚就好了。”
許諾:“我能幫你什麼嗎?”
“要是可以的話,你把我打暈吧!這樣我能少疼一些。”顧菁言半開玩笑道。
“顧菁言。”對于現在這樣的情況,還能開玩笑的顧菁言,許諾滿是心疼,她知道顧菁言是想讓她心寬些。
“好了,”顧菁言連嘴唇都是抖的,“你别再跟我說話,就是幫我了。”
“好,我不吵你了。”許諾把那顆腦袋往自己懷裡攬了攬,顧菁言頭上全是汗,已經浸透了許諾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