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痛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已經消失了,顧菁言把衣服拉上來,系上腰間的帶子,便拉開陽台的玻璃門走了進去。
門關上的一瞬間,顧菁言就消失了,許諾看着那道門,在心裡感歎,這種能力還真是令人羨慕。
顧菁言靠在自家門上,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又摸了摸剛才被許諾碰過的肩膀。心中五味雜陳,她跑到床頭,拿出那幅古畫,看了又看,最終抱着畫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顧菁言還在睡夢中,就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那個敲法就像擊鼓鳴冤一樣,她用被子蒙着腦袋,在床上滾了幾圈,咆哮了一聲,那個聲音依然不消停,她一個閃現來到門口,打開門。
許諾端着一鍋什麼站在外面。
顧菁言眼睛被強烈的光線刺得睜不開眼睛,她的眼罩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已經從眼睛上移到了額頭上,一半的頭發被眼罩勒住,一半的頭發在外面胡亂飛散。
“額,你這是......”許諾欲言又止,顧菁言的眼睛随着許諾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上下移動,發覺自己的失态之後,她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許諾面前。
許諾從樓上走下來,一開始面色如常,直到走到客廳裡,把那口鍋放下之後,忍不住大笑。
顧菁言再次出現時已經換上性感的精緻的裙子,裙子是淡綠色的,和她之前濃豔的風格不同,兩種風格各有各的韻味。
她還是那副端着的模樣,手扶在欄杆上,優雅的走到客廳,打開了電視,像一個公主一樣吩咐許諾:“端過來。”
許諾按照顧菁言的意思,把東西端過去。
顧菁言看了一眼,餐具是自己家的,有兩個勺子,許諾倒是自來熟,把這裡當成她家一樣。
許諾給自己盛了一碗,就落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
顧菁言瞅了她一眼,抱着手道:“我的呢?”
許諾:“你不會自己盛嗎?”
顧菁言:“是誰說要照顧我的生活起居的,這才幾天。”
許諾冷淡道:“你的傷不至于連盛粥都做不到。”
顧菁言嗔怒道:“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許諾:“你以為你是公主嗎?别人都要像你的宮女一樣伺候你,哄着你。”
顧菁言一直盯着許諾看,她的眼神很真誠,許諾想到顧菁言出口成章,身上有既有大家閨秀的優雅和端莊,也有世家大族小姐的任性,難不成真是公主。
許諾難以置信:“你不會真是......”
死神和公主這兩個詞真的很難聯系在一起,不過她真最終沒有問出口,而是話鋒一轉。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許諾放下手裡的碗和勺子。
“說吧!看我心情。”顧菁言自己打了一碗粥。
“你幾歲了?”許諾問得很真誠,不像是在故意調侃。
顧菁言的粥剛到嘴邊,就停住了,即使她不會衰老,但年齡對她來說也是硬傷,顧菁言沒有回答許諾的問題而是找了個理由岔開話題。
她問許諾:“你一會兒要去墓地吧!”
“你怎麼知道?”問題一出口,許諾便想到了,前天晚上一隊的一名老警察在追捕犯人的過程中,意外離世,而顧菁言出現在警局,估計就是來帶走他。
倆人目光一對,顧菁言就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不用多解釋,顧菁言說:“花我已經讓陳紅準備好了,你直接去取就行。”
許諾:“多謝。”
“不用謝,要給錢的。”顧菁言把空碗一放,拍拍屁股就上了樓,隻剩下許諾一個人收拾殘局,許諾進了廚房之時,電視上正在播報一則新聞,是關于這一次的青大的案件,此次案件還牽扯出五年前的一莊懸案,兇手是青川市一中的一名呂姓美術教師。
*
穿着制服的許諾來到死神小店,陳紅準備好的花就擺在架子上,上面有兩束花,許諾抱下來一束,準備付錢時,被陳紅打斷了,她道:“言姐說了,不用付錢,還有,那束花,請你幫言姐代交給龍警官。”
恭敬不如從命,許諾收起錢包,拿起花架上的另一束花,香氣撲鼻。
大家把花束都放到龍警官的墓碑前,齊刷刷的敬隊禮,緬懷過後又齊刷刷的離開,這裡躺着無數的先輩烈士,大家都做好有一天也可能在此長眠的準備,包括許諾。
許諾來這裡不久,和這位龍警官隻是打過照面,但她聽說過一些龍警官的故事。
龍警官因為工作,和妻子離婚了,他的女兒跟着妻子,才八歲。
龍警官女兒的學校就在許諾家附近,許諾不知不覺便把車開到了這裡,正好要到放學時間。她從大宸那裡得到了龍菲菲的照片,校門外,她拿着照片,在人群中尋找小女孩。
找了很久,許諾也沒有見到人,直到所有的小朋友都離開了,她才從教室裡出來,門口等着的家長已經全部離開了,隻有菲菲和老師等在那裡。
菲菲的媽媽一邊上班一邊照顧孩子,每次總要比别人晚一些。
當許諾要走過去時,有一個人先她一步上前。
“菲菲,你好,我是你媽媽的秘書,你還認識我嗎?”那個穿着一身黑色商務套裝的女人摸摸菲菲的腦袋。
菲菲看了老師一眼,老師微笑着低頭問菲菲:“菲菲,你認識這位阿姨嗎?”
菲菲點點頭。
老師直起身子來道:“她媽媽剛才和我通過電話了,那孩子就交給你了。”
“謝謝老師。”秘書把手伸向菲菲,結果菲菲害怕得往後縮了一下。
“菲菲,怎麼了?”老師關切道。
菲菲躲在老師身後,一直不敢直視那位秘書的眼睛。
此時許諾走過來,她向老師出示證件,并說明是菲菲爸爸的同事,老師也知道菲菲爸爸的事,她深表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