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被迫聽了場野鴛鴦戲面上不顯,心底已經有些不耐,早知如此他今晚就直接在山上湊合一宿,不該為了頓飯下山來。
和周檀兩眼一抹黑不同,他從一開始林子裡那對剛媾合時就知道了野鴛鴦的身份,想着貿然出去還平白惹一身腥,就靠在柴火堆後頭等,反正周奇那副小虛身闆也堅持不了多久。
現在聽了這副惡心腔調更是厭極反笑,心裡自覺倒胃口。
忽然,一顆小石子啪嗒一聲扔了過來。
他擡眼,看到小哥兒正沖他擠眉弄眼,他沒看錯的話,口型應該是【這兩人你認識嗎】。
看着還有些吃到瓜的興奮,和剛才那副喪眉耷拉眼的無聊模樣判若兩人。
王二:“……”
男人的沉默不語讓周檀遺憾。
“走了,粥都快涼了。”
野鴛鴦終于走了,周檀起身拍拍屁股後頭的草葉子和泥土,對王二招招手,大步往家走。
王二起身,跟上,周檀這才發現他手裡居然還拎着一隻脖子垂着的野雞。
看到周檀視線落在哪裡,王二簡單解釋道:“飯錢。”
周檀連忙擺手,嘴上連連客氣:“你瞧你,怎麼來我這吃飯還這麼客套啊……”
如果忽略他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這話倒是有些可信度。
回到小院兒,天徹底黑了下來。
王二照例‘鬼鬼祟祟’地避開人,到屋後頭處理野雞。周檀則回屋準備熱一熱粥,忽然想起來一會兒還有一隻雞,看着這一大鍋粥恐怕臨時沒地兒盛。
他走到堂屋後窗,推開木窗,半顆頭探出去,“晚上吃叫花雞?”
猝不及防頭頂忽然來了道聲音,王二拿刀的手頓了頓,面上如常地擡起頭,回望,“好,我拔完毛就去溪邊挖黃泥。”
木窗處的半顆頭得到滿意的答案,迅速縮了回去。
周檀還沒有修煉到大冬天讓人用刺骨冰水清理野雞的黑心資本家那一步,用之前熬藥的小爐子燒了一罐子熱水給王二處理雞。
王二幹活利索,野雞很快處理好,黃泥也摸黑挖了一大筐子回來,在屋後頭埋好叫花雞後,回來就看到周檀蹲在竈膛口前頭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湊近一看,人正捏着試吃品嘗用的幾根木簽子在火上翻烤,簽子上還串着大小适中的豆腐塊和臘肉丁。
臘肉丁周檀特意切的肥一些,火一烤正往外滋滋冒油,油順着簽子滴到了白白嫩嫩的豆腐上,肥潤的油脂随着火苗漸漸滲了進去,連帶着豆腐的外皮都烤得金黃。
他也沒有刷其他的調味料,有臘肉裡頭的鹽分就足夠了。
王二不知道他為什麼對吃食有這麼多的新奇想法,到竈膛那裡借了把火,就轉身出門去把後院堆好的小柴火堆點上。
點好後,沉默地蹲在原地,眼底映着簇簇竄起來的火苗,不知在想些什麼。
周檀烤完串,想起來還有個大活人在外頭傻站着,趕緊讓他先進來喝完粥暖和暖和,被他拒絕了,“外頭有火,不冷,這會兒起風了火苗容易竄,不能離人。”
這麼認真,給周檀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檀内心慚愧歸慚愧,但身體還是老老實實地窩在屋裡,頂多是搬個小闆凳在後窗底下,和王二聊個天兒說個話兒。
主要聊天内容:
屋内周檀:“你是不是知道剛才林子裡那倆人是誰啊?”
屋外王二:“嗯。”
屋内周檀:“誰呀?你跟我說說呗!”
屋外王二:“隔牆有耳。”
牆内正豎着耳朵聽的周檀:“……”
不說就不說吧。
周檀悻悻地将耳朵收起來。
幸好那對野鴛鴦他一個都不認得,這好奇心還能收得住。
不然但凡聽出了其中一個人的聲音,這會兒功夫他能抓耳撓腮把自己給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