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花那個侄子?!他也活下來了?那咋今日不見他人影呢?”
大全家的二兒媳剛嫁過來沒幾年,隻記得當年征人時的熱鬧場景,其餘個中緣由還不是很清楚。
黃大娘十分樂意為不了解緣由的新媳婦答疑解惑。
“這你就不明白了吧,人成子和大全是家裡有老娘和媳婦等着,那王重家裡前幾年早被餓沒了,就剩下王花這麼個外嫁女,他還回來幹啥?”
大全家的二兒媳和幾個年輕媳婦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是還剩王花這個親姑嘛,咋也不回來看看?”
不知是哪個小媳婦順嘴說了句。
“什麼親姑?她還有個親姑樣兒?”
“重小子沒走前她這個親姑也沒見着多親近,逢年過節嫌人家晦氣,怕晦氣沾上她家青小子,連回去看看都不回去。
“老獵頭撒手後,就剩這麼個小子,豆丁大小就會自己上山找獵物養活自己了。”大全家的終于扒完了飯,翻了個白眼兒回答,顯然是看不慣王花那副做派。
黃大娘也眉頭緊擰,點頭附和。
“你們做姑娘的時候老子娘可能沒和你們說,别看青小子人不錯,但他娘王花可不是個有良心的,當初重小子征兵時得的二兩安家銀都被她給拿走了,可不是喪了良心嗎!”
這些事上了年紀的村裡人都知道,隻有這些年輕媳婦不知道。
原主常年被拘在屋裡,所以周檀也不知道這事兒,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聽着,懷裡頭還抱着幾根柴。
幾人站在院子外頭端着碗聽故事,聽得幾個才嫁過來的年輕媳婦和年紀尚小的哥兒女子連連驚歎。
直到不遠處鑼鼓聲漸歇,周檀才意猶未盡地抱着柴各回各家。
炕燒上了,周檀從懷中翻出錢袋子,又從腦海中喚出兩個占據了可寄存物品櫃的木匣子。
挨個打開,一個木匣子裝着《手把手教你做豆腐》的A4紙,一個裝着周檀挑揀出來的不常用或是價值高的幹藥材。
在他不死心地探索下,終于将‘盲盒’外挂的另一種用法搞明白了。
自帶的兩個物品櫃隻能裝兩種物品。
一種是從盲盒裡抽出來的原始物品,比如手上這張豆腐方子,辣椒苗。
還有一種就是以眼前這個手臂長的木匣子為媒介,凡是裝進木匣子的東西,都能收進去。
後者不僅能收任何東西進去,還能使收進去的物品始終保持靜止狀态。
這個結論還是周檀用半塊熱豆腐實驗得來的。
而這個發現,對身處古代沒有冰箱的他來說,簡直就是驚喜翻倍。
他打開錢袋子,将全部的身家和積蓄都倒在了炕上。
打十個木框子一共花去一百五十文,這幾天還有些零零碎碎的花費,最後一共花了一百八十二文。
第一次賣豆腐隻磨了半鬥豆腐試試水,賺了五十三文。
第二次賣豆腐除去磨豆腐和原料本身,賺了四百三十八文。
最後加加減減,應該是六百三十幾文。
周檀在心裡将這幾日的賬默算完,又數了一下炕上的銅闆,将賬對上後舒了口氣。
除去錢三家賠付的十兩銀子的藥材和另外的五兩銀子,還有六百三十一文。
先前花出去的銀錢不僅賺了回來,還餘出不少。
他穿進來這段時日也算沒有白折騰,現在也是小有身家的人了。
數出三百文重新倒回錢袋子裡,周檀将剩下的銀錢都倒入了木匣子裡,和裝着藥材和豆腐方子的木匣子一起,都收到了物品櫃保存起來。
兩個物品櫃已經滿了,但周檀有種預感,它不止如此,以後總會擴大。
晚上吃的是雞蛋醬手擀面。
粗面混合着精白面兒加水和成面,擀好,再切成不細不粗的面條。
往鍋裡一扔,筷子一攪,等鍋裡的水再次沸騰就趕緊撈出來。
家裡還剩下一把嬸子之前送來的菜幹和前幾日剩的幾個雞蛋,菜幹先泡會兒水,周檀轉身去挖瓦罐裡的醬豆子。
鍋底沾點胡麻油,切好的菜幹和一勺醬豆子扔下去,混着剩下的幾個雞蛋全部一鍋炒了,盛了整整大碗雞蛋醬做澆頭。
周檀前世廚藝就很好,所以這一碗手擀面勁道十足,雞蛋醬澆頭味道也十分恰到好處,香得堂屋門邊上的小黃豆嗷嗷叫喚。
周檀舀了些面條和雞蛋醬到黃豆專屬的碗裡,用筷子将面條搗碎放涼才把狗碗放到小黃面前。
他自己則哐哐炫了兩碗才将将停下來,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兒,順手将碗放在了等待臨幸的洗碗木盆裡,繼續等待着臨幸。
洗碗的事情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一大碗雞蛋醬隻吃了一半,還剩下的……周檀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到了碗櫥裡,隻是又在上頭嚴嚴實實地扣了一個大瓷碗,碗櫥的櫃門也不忘鎖住。
清早的空氣冷得讓人直哆嗦,周檀難得今日不用早起做豆腐,他原本想睡個懶覺,但身底下的被窩燒到現在已經涼透了,他不得不起身下炕,往竈膛裡塞了幾根粗木頭,重新将炕燒起來。
輕撩開西屋的小木窗,能隐約看到不遠處的田地蒙着一層薄薄的霜。
周檀被空氣中的冷意刺了一下,打了個哆嗦,趕緊将窗緊緊關上,把自己縮進了被窩裡。
直到豔陽高照,周檀才被院子外頭李桂的喊聲吵醒,迷瞪着兩隻睡意惺忪的眼下炕開門。
“來了,上炕。”
周檀打開門,轉身就裹着棉襖小跑着往炕上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