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嬸子的豆腐不夠數,周檀一邊看着鍋裡的豆腐,一邊說道:“嬸子還差多少豆腐?這鍋豆腐還有半個時辰就能好了,等我待會兒給送過去?”
兩個嬸子連連擺手,“就幾兩,用不着你,待會兒我讓家裡娃子來拿就成。”
送走嬸子們後,周檀又熬了一會兒,然後兜着棉布将豆漿濾出來,豆腐腦則挨個倒在了木匣子裡,邊上垂下來的棉布往上一蓋,上頭再蓋上竹簾子,壓上石塊定型。
忽然,腦海中一個粉色彈窗彈出。
熟悉的聲音時隔一周又一次在他腦海中響起——
【今日份盲盒已送達】
【請您及時簽收,過時不候哦~】
周檀壓石頭的動作一頓,眼神越過半拉籬笆院牆外頭隐晦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動靜。
算算日子,距離上一次這聲音響起的時間差不多就是一周。
他上次等到第二天發現并沒有盲盒,原本以為這盲盒是一次性的買賣,沒想到還是可持續的金手指。
趁鍋裡新一輪的水還沒燒熱,他進了西屋後先上炕将小窗合上,又把隔開堂屋和西屋的草簾子從門頂上放下來。
等一切準備就緒,他才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内心隐隐的激動,蒼蠅式搓搓手,閉着眼在腦海裡默念道:開啟盲盒。
下一秒,他手心一沉——
一個熟悉的木匣子就落在了他手裡。
周檀嘴角緩緩勾起,心底不自覺地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對匣子裡的東西升起了些許期待。
上一次是一份讓他生存下去的豆腐方子,這一次不知道又能帶給他哪些驚喜。
周檀動作稍顯急促地打開了盒子。
隻見盒子裡躺着一株翠綠的……草?
他眼底閃過遲疑,捏過這株不到巴掌長的‘草’,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品種。
難道隻能先試着種到地裡試試看?
也許是感應到周檀心底的疑惑,‘金手指’這回竟然一改上次閉口不言的樣子,開口解釋:
【一株生命力頑強的辣椒苗已送達~】
辣椒苗?!
周檀豁的一下起身,趕緊輕手輕腳将手裡這株金貴的小苗兒放回木匣子裡。
然後捧起木匣子,如同捧着一個易碎珍貴的琉璃器,奉若神明,神情那叫一個虔誠。
要知道這個朝代現在還沒有對外開海路,連所謂的水師都是都是在近海和江河湖泊範圍内活躍。
就更不要提現在還未從外頭傳過來的辣椒了。
周檀隻在瓦子賣奇珍的鋪子裡見過這裡本土的辣味調味品,茱萸。
他本以為這個東西會很搶手,誰知看了許久也沒見有人來買過。
上前問過夥計後才知道,原來茱萸在他們這裡隻是個不太受富人鄉紳歡迎的觀賞盆景。
當時聽到這句話是什麼滋味和神情,周檀已經記不清了。
但此刻知道眼前這竟然是一株辣椒苗後,他覺得這一刻的感受怕是忘不了了。
畢竟一個現代人習慣了各種刺激辛辣的調味品,真的很難接受沒有辣椒的日子。
‘金手指’隻說了那一句話,就徹底沒了聲響,周檀也不在意,捧着這個木匣子左看右看。
堂屋的竈火旺,沒一會兒鍋裡的水就開了。
周檀隻得先放下繼續欣賞手頭的辣椒苗的心思,先找了個底漏了個眼兒的矮瓦罐,往裡頭裝點土,小心翼翼将辣椒苗給埋上。
埋好才起身掀開簾子,往堂屋走,繼續倒漿攪拌。
……
木匣子用完了,空着的幹淨木盆也用上了,直到這天将夜時,竈頭上的火才慢慢歇了下來。
擔心外頭野貓進來偷食,他上炕前就将豆腐全都搬到了西屋裡。
燒了一晚上的炕就是暖和舒服,周檀剛一躺上去,嘴裡就發出了一聲舒坦惬意的感歎。
他腦子裡想的全是明天起來後該幹些什麼,興奮得整個人毫無睡意。
隻待明日一早,就能大賺一筆,收回本錢。
想到這裡,周檀閉上眼,強迫自己趕緊入睡,不然明早起來有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