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離,我們倆solo,就十分鐘,沒分出勝負也停手,怎麼樣?”
陸行風差點吓死:“祖宗!你在說什麼?”
桓離難得彎起嘴角,可惜機甲艙内沒人能看到,他說:“好。”
兩個祖宗都發話了,其他人隻能站在一旁為他們清場。
星際中最古老的武術,終于在此時交鋒。
程野檸的雙手刀法霸道、殺氣十足,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站得很遠都得不停躲閃她外溢的刀氣。
桓離隻是格擋,不停用刀背削去她的攻勢,仿佛一段砍也砍不斷的流水,惹得程野檸心煩意亂。她的眼前又升起血霧,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殺意又卷土重來,機甲被極速上升的感知激得轟鳴不止。
感到她的變化,桓離皺眉,不再隻是一味防守,主動向她的腰間砍去。
程野檸從下至上擋住,順力将自己的刀刃卷上了他的刀。桓離隻覺得一股森冷寒意,如毒蛇纏繞臂膀般沿着刀直傳到他心裡。
他迅速撤步,沒有化開她的攻擊,而是迎着刀鋒朝她的左肩砍去。程野檸心底好像有一團冰冷的火,将她所有情緒燒幹,極緻的理性和殘忍驅使着她,竟然改變方向直接刺向機甲艙的位置!
這下連兩個機甲師都看出來的緻命傷害,桓離竟然躲都不躲,任由她捅穿寰星的胸膛,同時也砍毀了素月的引擎。
孟錦秋氣瘋了:“桓離!你在做什麼?!”
程野檸也不是很理解,他這樣把兩人的機甲報廢是為了什麼,不過solo時間還沒結束,她打開門,不顧兩人還在懸崖邊,直接從空中跳進了寰星的機甲艙!
桓離愣住了,一時忘了解開安全禁制,眼睜睜地看着她朝自己撲來————
程野檸一把抓起他機甲艙裡的那隻小狐狸,轉身就朝懸崖跳了下去,還不忘回頭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一瞬間好像被停止,夕陽光溫柔地灑在她身上,流雲飛鳥被無限放緩,甚至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絨毛和羽睫細微的顫動。
墨色的瞳中倒映他半跪在地、凝視她的身影。
桓離想的竟然不是任務失敗,而是擔心她的安危。他解開禁制跳起來,就看到銀竹手中捧着剛剛“跳崖”的程野檸,嚣張地路過他,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孟錦秋氣急敗壞地罵了一聲,全力推進加速器去追趕,蘇玲珑扔給桓離一個白色手環:“也是格鬥機甲!”便去追孟錦秋。
威廉的消息瞬間跟了過來:“桓離,怎麼物品的位置跟你脫離了?”
“被搶走了。”
威廉霍爾特:???你有點單兵第一的自覺好吧?誰能從你手裡搶?
桓離進入新的機甲,飛上半空回頭看,寰星和素月已經熄火墜到地面,交頸而卧,如相互依偎的情人。
他就這樣安靜地看了一會兒,還是轉身離去。
————
星際聯盟遠征軍總指揮部。
桓澤正襟危坐地看着立體投影的直播畫面,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屬下附身行禮:“将軍,是否要跟校賽那邊吩咐一聲?”
桓澤沒看他,沉聲道:“吩咐什麼?一個小小的比賽,難不成帝國還輸不起?”
屬下尴尬地鞠躬,連連稱是。
“如果他們這屆真的輸了,那也隻能是桓離太差!”
屬下不敢附和了,桓離有多麼優秀大家有目共睹。
桓澤閉上眼,他向來覺得校際聯賽就是小孩子過家家,更不用提這一屆本就是為了節目效果才增加了那麼多有的沒的項目。
“下一場的場地要求發過去了嗎?”
“已經傳到了,主辦方說任憑您吩咐。”
桓澤“嗯”了一聲沒再說話,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紅發碧眼的男人從電梯出來,自在地打了個招呼:“桓将軍。”他外表年輕潇灑,卻用仿佛平輩人的語氣跟桓澤說話。
“霍爾特,下次再不請自來,我就把你踢出去。”
“哈哈,别這麼兇嘛,難怪你孫子那麼讨厭你。”
桓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在有胡子擋着:“胡說八道。”
“難道不是嗎?”哈羅德霍爾特一屁股坐到沙發裡:“我還記得他小時候,一口一個‘爺爺’,别提有多乖了,現在呢,隻會冷着臉叫你‘桓将軍’。”
他還裝模作樣“啧啧啧”地搖頭,桓澤感覺拳頭硬(和諧)了。
“沒事就滾。”
哈羅德收起笑容:“來談正事的,你沒看到牧野的孩子嗎?”
桓澤沉默了一會兒:“這件事,我有對策。”
哈羅德翻個白眼:“什麼對策?這回又要犧牲誰?”
老友的話總是尖銳諷辣而一語中的,桓澤沒有回答。
哈羅德沒有喝機器人端來的咖啡,直到它都涼了,桓澤還是站在落地窗前。他的背影蕭索而孤獨,卻那麼固執堅決。
“老東西,遲早有你後悔的時候。”哈羅德搖頭,苦笑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