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眼神一對上，趙書瀚剛拔腿準備跑，就被張泉攔住，不知誰先動的手，兩人纏鬥在一起。

直到有人經過，張泉怕惹事，趙書瀚則是怕被徐忠龍的人發現，兩個人同一時間松手。

等路人離開後，張泉先開口，“我說兄弟，你幹嘛上來就動手，你不是龍哥的人嗎？”

“徐忠龍？”趙書瀚聽得奇怪。

“難道你不是？”看趙書瀚面露疑惑，張泉意識到不對，也是，他沒在龍哥身邊見過眼前的男人，“那你跟着我幹嘛？”

無冤無仇的，他不記得得罪過對方。他在縣城賣貨，那條巷子怎麼樣，他都一清二楚，所以有人跟着，他立馬就知道。

兩人眼裡都有戒備，趙書瀚覺得張泉是殺人犯，不值得信任。張泉則是看趙書瀚是生面孔，還跟着他，比較危險。

過了會，趙書瀚才道，“我看你從徐忠龍家出來。”

能和徐忠龍混在一起，想來就不是好人。而且徐忠龍這三個字，他也覺得耳熟。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别人可能聽不出什麼意思，但張泉腦子轉得快，“難不成，你也是龍哥的仇人？”

他特意用了個也字試探，果然看到趙書瀚眼睛半眯，才接着往下說，“兄弟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并不是龍……徐忠龍的人。”

趙書瀚半信半疑地看着張泉，直到張泉撩起衣服，“你看我身上這傷，是因為我不去找徐忠龍進貨，他派人打的。我們這些賣貨的不容易，隻是想混口飯吃，但徐忠龍是地頭蛇，明面上是找他進貨，但一個月十塊錢拿的都是最差的貨，相當于保護費。”

進貨？保護費？

趙書瀚想到雲華和張泉見面的事，這個張泉确實是賣貨的，但張泉很聰明，一下就看出他是徐忠龍的對立面。

想到金條的事，趙書瀚心思動了動，那個叫徐忠龍的還在找他。隻要他在縣城，遲早會被徐忠龍找到。

也是仇人？

“我可看到你和徐忠龍的手下嬉皮笑臉。”趙書瀚道。

“我們這些讨生活的，陪笑臉是沒辦法的事，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我不讨好他們，怎麼在縣城賣貨，你說是不是？”

張泉有心弄徐忠龍，現在有人送上門來，便想多試探幾句，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男人身手不錯，像個練家子。如果男人對徐忠龍有深仇大恨，說不定能被他利用。

雲華說得對，他有了新的出路，要想過好日子，就得把徐忠龍這種禍患解決了。

趙書瀚上輩子也做生意，見過很多地痞流氓，收保護費更是常有的事。現在聽張泉這麼說，确實合理。

不過他對張泉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并不打算和張泉多說，今天被張泉發現，是他大意了。

“诶，兄弟，你怎麼就走了？”張泉追了上去，“咱們不打不相識，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聽你挺恨徐忠龍，不如你和我說說，我說不定可以幫到你。”

趙書瀚并不是恨徐忠龍，而是有徐忠龍在，他不好在縣城做事。徐忠龍認定他還藏了其他的小黃魚，派人一直打聽他，縣城就那麼大，不解決徐忠龍，他遲早會被徐忠龍的人發現。

“我看你才是恨他。”趙書瀚冷冷地回了句，停下掃視張泉。

他聽得出張泉在套他的話，現在他直接問，想知道張泉對徐忠龍是什麼态度。雖然覺得張泉不是個好人，但張泉常在徐忠龍那進出，肯定比他更了解徐忠龍，指不定有他能用的東西。

張泉頓了頓，承認了，“誰會不讨厭惡霸？他每個月收我那麼多錢，我的兄弟連一雙膠底鞋都買不起，我肯定看他不順眼。”

“兄弟，我都大方表明态度，你是不是也該介紹一下你自己，說不定我們還能合作？”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的男人不是個容易套話的，與其兜兜轉轉，還不如直接一點。

“合作？”趙書瀚左右看了看，确認四下沒人，才道，“我陪我兄弟找徐忠龍換一些東西，但徐忠龍打算吃了東西不給錢，我們跑了，他現在滿城地找我。”

這話不假，不過趙書瀚把換東西的引導成錢大磊。

兩個人都說了一部分真實情況，趙書瀚等不了太久，雲華現在的日子太苦了，他需要快點換到錢幫雲華。

而且以雲華要強的性格，就算他以追求者身份給雲華送錢，雲華也不會接受，反而會懷疑他的動機。所以拿到錢後，還得想個合理的方式接近雲華。

面對張泉，趙書瀚不喜歡這個人，但張泉有可用之處，他才停在這裡和張泉多說幾句。

“原來是這樣。”張泉看不出趙書瀚在說假話，選擇暫且相信趙書瀚。

有路人經過巷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張泉還有其他事，約好明天見面再聊。

趙書瀚同意了，還有大半天時間，他可以再打聽下張泉的情況。

另一邊，徐忠龍随手把五塊錢丢給進來的王闖，“拿去買煙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