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定山門,師吳青讓她再等會兒,他自己長腿一邁,借着月光就竄進了山野小路。
那腿可真長啊,兩三步就能走那麼遠……李會伸手比劃比劃。
沒幾分鐘,他回來了。
他趁回去的時候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可是背心又很貼身,把他胸肌顯得格外……
救命惹,山狐狸成精了惹。
她眨巴着眼淚都沒幹的眼睛,比劃着他的胸肌,像個流氓一樣:“師先生,我說,你以後就算不在山裡生活了,出去當模特也會很賺錢的。”
師吳青無語:“怎麼,這會兒不痛不癢了?”
李會撓撓撓:“那是兩碼事,主要是你身材太好了,我忍不住就想誇你呢。”
“那我可謝謝你了。”
師吳青哭笑不得地把手裡拿的花露水和碘伏,遞了過去。
李會:“……給我的?”
師吳青說:“這裡沒有第二個人滿身疙瘩了。”
嗯,那倒也是。
李會接過東西,正要噴呢,下意識去看了看他光滑的胳膊,不解:“我看你你剛剛也一直沒穿衣服,怎麼沒蚊子咬你?”
“這個啊……”師吳青說着,從短褲兜裡摸出來個镂空的球,遞給她。
“這是?”
那應該是棕榈葉編織出來的,方方正正的模樣,像個寶塔。
李會接過來就聞到了淡淡的藥香。
她又送到鼻尖聞了聞,隻聞得出來艾草和薄荷的味道。
師吳青道:“驅蚊的。”
“這麼高級?”
“還好,山上蚊蟲多,帶着總沒錯。”師吳青看了看時間,道:“你自己弄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
“哦,嗯。”
李會捏了捏棕榈塔,目送他背影再次走進月光,之後才收回目光,然後拿着花露水對着空氣狠狠地噴了兩下。
臭蚊子,臭蚊子,都去死,都去死,哼。
摩托車下山的速度比山上快了至少一倍,也涼快。
這一通折騰下來都快十一點了,夜風呼呼地吹着,月光更明亮了。
李會坐在後面,聞到了一陣陣清清的香氣。
山林,薄荷,和一點點并不明顯的汗味,被風一吹就散了。
她左看右看,最後視線落在前面那顆飽滿的後腦勺上。
他的頭發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半紮起來的,大概是他穿衣服的時候?
有兩滴汗水順着他的頭發流到背上。
裸露在外的耳垂比一般人的稍微厚些,肉肉的,一定很好捏……
額……
奇怪,她怎麼看得這麼清楚。
李會抓了抓自己被風吹得滿臉飛的頭發,有些沒話找話地問:“對了師先生,你怎麼找到小初的?”
“妞妞和大黃找到的,一直在叫。”
“妞妞?大黃?”
“我的狗。”
“哦,對了,那兩條狗真的不咬人嗎?”
“不咬人。”
“那這個季節山上還有櫻桃嗎?”
“早沒有了。”
“哎呀!剛剛忘記跟家長說給你賠償了!”
“又沒什麼損失。”
李會贊歎:“你真的是菩薩啊,是不是還什麼美稱啊,比如助人為樂真君?古道熱腸大聖?”白鶴山神之類的?
師吳青:“……”
他悶笑兩聲,但很快就被風聲帶走。
李會心想,這可真是沒營養的對話啊,但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話題了,看着面前條理分明的背,鬼使神差地,她擡手去撓了一下他蝴蝶骨上的一顆痣。
月光下,一切都蒙着暗淡的光,偏偏又看得十分清楚。
“喂……”
車突然停了下來,他也回過了頭,看着那隻鬼鬼祟祟的作案工具。
李會:“……”
人在尴尬的時候會顯得很忙,但不知道忙些什麼。
李會把手别在身後,左右上下東看西看,努力營造出一種什麼都沒發生的狀況。
直到師吳青的聲音響起:“我說,小老師,可以不要在别人開車的時候動手動腳嗎。”
這聲小老師,被他喊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李會心裡沒鬼都被喊出鬼來了,她讪讪道:“對不起啦……”
師吳青重新啟動摩托,幽幽笑道:“這要是不小心出車禍了,你擔全責嗎?”
李會:“……”
她真誠道歉:“真的對不起!”
母單二十一年,這波實屬色迷心竅了,背對着師吳青吐了吐舌頭。
之後她規規矩矩,背着手按在車尾坐,不再亂動一下,一直到學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