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得到了強烈抗議,總結起來無非就是憑什麼我霸占了人家身體還要強迫他做作業,他都那麼慘了,我還要欺負他。
“沒辦法啊,這種簡單到令人發笑的題目一看就會,萬一ooc了怎麼辦?”
我試圖用為他好的理由忽悠,義正言辭的表示這都是為了維持他的廢柴人設。
“你從頭到尾根本沒有維持過我的人設吧。”吐槽到麻木的沢田綱吉有幾分心酸的說出這句話。
眼看他畏畏縮縮不情不願,我冷漠的下達最後通牒:“給我做,你也不想并盛出現一個果體變态奔跑在街上吧?”
沢田綱吉:“……”
他看起來敢怒不敢言。
于是他絞盡腦汁做題,我代寫。
當然,我也不是魔鬼,還是會在監督他做作業的同時好心給他當家教免費輔導的。
看啊,他高興的哭出來了。
停筆的那一刻,沢田綱吉哭了,當然,是感動的。
因為他平生第一次做出了這輩子可能永遠也做不出的題目。
我及時給他喂雞湯:“天啊,前輩,你簡直是我見過最有潛力的人,區區一道選擇題已經成為你的手下敗将了呢。”
“……這還是第一次除了媽媽之外的人誇獎我……”
局促不安的聲音可憐兮兮的,已經能看到小動物一樣的棕發少年捏着衣角滿臉不好意思又誠惶誠恐的模樣。
哦,這個小可憐,一看就是被人欺壓慣了自己也自暴自棄了。
我安慰:“沒關系,以後這樣的日子多着呢,隻要有我在一天,你不做我就打斷你的腿。”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把我的感動還給我啊!”
“好了,前輩,去夜跑吧。看在你這麼高興的份上,就隻繞并盛跑十圈吧。”
“你要殺了我嗎?!”
沒空理抓狂的沢田綱吉,我看着腕上的手表宣布死刑:“還有一分鐘就七點了,現在做好準備。”
系好鞋帶,我蹲玄關蓄勢待發:“三、二……”
“不要自說自話啊!”
這種我行我素的性格是沢田綱吉最不擅長的,什麼十圈,根本不可能的啊,會死的!絕對會死在路上的!畢竟、畢竟他可是廢柴綱啊!
“我不想去!”抱着腦袋,他大喊出這句話,兩行清淚流下,那是少年遍體鱗傷的尊嚴。
“啊啦,綱君,怎麼了?”
還是世上隻有媽媽好,沢田奈奈一臉溫柔的問。
沢田綱吉迎風流淚:“媽媽,我、我不想……”
話到嘴邊突然停下,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雙手,感受身體令人安心的重量。
“回來了?”
他不可置信的捏自己的臉,淚水順着留下,仿佛剛剛的是一場夢。
“回來了!”他喜極而泣,抱住眼前的媽媽痛哭流涕,“還以為再也回不來了!”
沢田奈奈一臉疑惑,又釋然的笑笑:“綱君真是的,又在說奇怪的話。”
吃着精心準備的晚飯,沢田綱吉感到從未有過的美味,邊哭邊吃。
再次回到房間,他迫不及待的活動身體,目光忽然落到桌上整整齊齊的作業。
說起來,他回來的話,那個人去了哪裡?
“在嗎?”沢田綱吉小心翼翼的問。
沒人回他。
“看來是平安回去了呢。”他放下心,卻徒然又升起一點不易察覺的失落,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那麼久的話鼓勵他。
就好像是朋友一樣呢。
……怎麼可能啊。
他自嘲的笑笑,沒人願意和他做朋友吧,如果那個人再深入了解他的生活,就會發現他過得一團糟……肯定,肯定會再次抛棄他吧……
“怎麼可能啊,前輩。”
“欸!!!!”
看不下去那副蠢樣,我啧了一聲:“沒想到居然還在這,一天的修行泡湯了肯定會被師父認為是逃課。”
我無所謂:“在在在,前輩,我在你的身體裡好好待着呢,前輩真是的,完全把我套住了呢。”
“不要說那麼引人誤會的話啊!”
沢田綱吉滿臉通紅。
我:哦。”
我冷冷:“給我去夜跑,我不說第二遍。”
沢田綱吉:“……”
滿臉抗拒jpg.
但他還是累得跟條狗一樣去夜跑了。
理所當然的,他跑到第三圈就開始頭暈眼花倒地不起,這沒關系,反正本來也沒期待他跑十圈,我隻是多報幾圈增加預期而已。
就像你分給下屬二十個任務,他肯定不幹,但你又說給他五個吧,他大概率會接受。
夜跑途中有個白頭發草坪頭的學長朝我們搭話,被沢田綱吉的毅力感動,大喊着極限要沢田綱吉再跑二十圈,被沢田綱吉頭搖成光速拒絕。
……
第二天七點準時醒來,熟悉的天花闆……倒也沒有。
搞不好我真要在這個初中生身體裡待一輩子了。
我對小屁孩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好懷念我的大長腿。
規律是早上七點和晚上七點,每十二小時交接一次。
啧,沢田綱吉還真是走運了,我白天全勤,他晚上值一半就倒頭大睡,到頭來髒活累活全是我幹。
踢開被子,我走到窗前,指甲劃上玻璃制造刺耳的噪音,不堪其擾的沢田綱吉很快叫起來,被迫結束睡夢。
我陰陽怪氣:“睡的真好呢,替你上白班的我的心情可不太好。”
“啊?”剛睡醒意識還不太清醒的沢田綱吉疑惑,很快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再次重複他經典的抱頭哀嚎動作。
“為什麼又換回來了啊!”
“誰知道呢,說不定神明加班把咱倆忘了也說不定。”
走下樓吃早飯,我說着火上澆油的風涼話,提着書包不情不願踏上上學之路。
……
“喲,綱!”
随着爽朗的笑聲,一個自來熟少年小跑着趕到我前面打招呼,很有要和我一起上學的架勢。
我上下打量他,确定沢田綱吉沒有朋友,當即睜着魚一樣智慧的眼神裝作沒聽到,繞過他繼續走,然而自來熟也不是等閑之輩,依舊笑哈哈的跟我搭話,我朝左他向左,我朝右他向右,如影随形,自然的仿佛我們真是什麼好朋友。
腦殼突突的疼,掄起書包砰砰敲電線杆,我強制性喚醒了睡懶覺的沢田綱吉。
這個舉動引起了自來熟的好奇,也跟着我用棒球敲擊電線杆,好像我們進行的是什麼棒球友誼賽。
夠了,我說夠了,我都心疼電線杆。
“啊,是山本武同學,他怎麼會跟我搭話?”沢田綱吉終于醒了,卻也搞不清狀況。
說不定是暗戀你呢。
這話我沒敢說,怕吓死沢田綱吉。
“總覺得綱你好像和之前不一樣呢。”
“你的錯覺。”我瞎編不打草稿,“我隻是和朋友玩遊戲,在遊戲結束前都要扮演某個角色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具有天然屬性的山本武相信了,“那你扮演的什麼?”
我吐出三個字:“掃地機。”
“哈哈哈,以前都不知道綱你是這麼幽默的人啊!”
“居然信了,山本天然過頭了啊。”連沢田綱吉都忍不住吐槽。
好不容易拖拖拉拉到學校,一排飛機頭兇神惡煞的站在校門口,我就知道,要遲到了。
校門關閉的前一刻,我真誠的看着山本武:“我們是朋友吧?”
他沒在笑了,深色的瞳孔打量我,又毫無陰霾的笑起來:“那樣似乎也不錯。嗯,我們是朋友。”
我露出欣慰又上道的笑:“我的朋友,你願意給我展示标準的馬拉松起步姿勢嗎?”
雖然疑惑,山本武還是下蹲,雙手撐地做出馬拉松起步姿勢。
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一刻也沒有時間感動,我在沢田綱吉的驚呼中瞄準準備關門的飛機頭投擲書包,又後退十幾步,加速沖向山本武,以他的背為踏闆,躍過校門口完美落地。
我感動不已:“謝謝本田同學的無私奉獻,我會記住你的。”
“……連人家的名字都記錯了!根本沒在感謝吧!”
另一邊,被眼前一幕驚呆的飛機頭們仿佛按下了暫停鍵,反應過來要追殺我,哦不,是沢田綱吉。
“抓住他!破壞風紀的家夥!”
啧了一聲,我踹開命中倒地的飛機頭,抓起書包就跑。
“放心吧,前輩,我一定不會讓你遲到的。”
抱着巨大的使命感,我掄起書包,一砸一個準,飛機頭們陸續被幹掉,神聖的校園内遍布他們的屍體,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沢田綱吉十分感動:“求你了!再這樣下去會被雲雀前輩咬殺的,還不如遲到呢!”
我輕蔑一笑:“區區小麻雀,不過是我們統治并盛的墊腳石罷了。”
雖然如此,我還是快速撤離了現場,沢田綱吉的身體真的很菜,這才幹掉幾個就大喘氣了。
在計劃表上加上幾項任務,我決定把沢田綱吉打造成絕世猛男,可以一拳打十個的那種,而不是眼淚汪汪的給混混送錢。
又過完充實的一天,我感歎青春的流逝,沢田綱吉則是非常煞風景的哭着表示他的日常因為我完蛋了。
說什麼呢,被别人欺負的日常麼,與其被别人欺負還不如被我欺負呢。
山本武那次過後似乎纏上我了,一刻不停的向我安利棒球,為我畫進軍甲子園的餅,據他說那天我投擲書包的姿勢标準的出奇,爆發力和準确度也很好,一定能成為棒球之星。
我全程嗯嗯啊啊,不主動不拒絕不承諾,将渣男原則貫徹到底,末了還問他如果去他家吃壽司能不能給個友誼價,比如免費給他的朋友準備個豪華大餐。
他笑的很燦爛,也學會了我的原則,直到路口分别都對這件事不主動不拒絕不承諾。
看吧,這就是不堪一擊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