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江戶川亂步撿到一條小美人魚,是的,字面意義上的小·美人魚。
美麗非凡可愛天真,渾身上下散發魔性魅力的小美人魚甩着她星空般耀眼的魚尾趴在他特意翻找的咖啡杯裡,雙臂攀着杯子邊緣,蘊藏星光的漂亮眸子不鹹不淡瞥了他一眼,讓他心尖不受控制的跳動一瞬,好像被丘比特狠狠戳了一箭,渾身不自在。
但這隻是錯覺。
大腦無比清晰的告訴他,這條美人魚在無意間散發屬于塞壬的魔性魅力引誘他,還是不可控制的魅力,他并非真的對他一見鐘情。
與利用美妙歌喉引誘水手觸礁的塞壬不同,她僅僅依靠外貌便能輕而易舉将人迷惑心智,這層不可抗力将這位看似單純可愛的小人魚緊緊包裹放在心尖,成為她堅不可摧的外殼,好似某人是送給她祝福的護盾,将她牢牢包裹在愛意之中。
可怕而不自知的人魚小姐。
可這從未體會過的酸甜橘子味的感覺卻如此奇妙。
委屈巴巴的名偵探隻能欲蓋彌彰抓起一把薯片咔咔咔嚼着,坐床邊甩着雙腿沖着桌面孩子氣大聲控訴。
“喂!不要随意引誘我啊!快點收斂你的魅力,你這條披着美人魚皮的小魔女!”
小美人魚沒理他,繼續撐着小臉恹恹的歎氣,在江戶川亂步看起來卻可愛極了,忍不住想要伸手戳戳她鼓起的包子臉,肯定要比草莓大福還要軟糯可口。
可惡,這種感覺真是不妙。
但,這種感覺僅限于那條小人魚閉嘴的時候。
她一開口,像是靜若處子的美少女開口就是一口純正的東北大碴子味,開局就是社會主義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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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小偵探help me啊!”我撲棱着水花哭得要死了,前方那隻貓要吃魚了,我堂堂青春靓麗的美少女,還沒泡過帥哥啊!
我縮在咖啡杯裡慫的一批,使勁撲棱尾巴甩水花吓退敵人,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試圖跟前方眼睛瞪得像銅鈴的黑貓警長談判,隻見那隻黑貓還是一動不動的盯着我,怕不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大哥饒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隔壁的人魚姐姐還靠我給她丢垃圾嘤嘤嘤!”
“别吃我啊,我還沒你的貓爪子大呢,你看隔壁的小偵探細皮嫩肉的,裹上面包糠炸一炸,隔壁小孩都饞哭了,這就是你的冬糧啊!”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大哥你為什麼一動不動盯着我?黑貓警長————”
……艹!
這隻是個玩偶……
冷靜下來,我幽幽凝視背手朝天吹口哨的小偵探,對方咔吱咔吱嚼着薯片,橫豎不看我,擱着跟我玩一動不動木頭人呢?
“名偵探才沒有想要吓你呢,是你太膽小了。”娃娃臉偵探無奈的把玩偶收起來,拿出一隻兔子玩偶放在我身後,祖母綠的眼裡明晃晃的狡黠卻出賣了他。
我一口氣差點卡嗓子眼當場去世。
即使拿着一杯焦糖奶茶哄我也……
咳,兩杯的話還是可以的。
喝着奶茶,我哭了,這年頭的人類都是壞人,我倒黴得太徹底了。
當初年少輕狂想要離家出走,海底除了蟹黃堡就是海綿寶寶派大星,還有整天噪音污染的章魚哥,我好不容易搬到種花國鲛人那裡,鬼知道他們還要身份證。
嘤嘤嘤,我還是個寶寶,我沒有身份證,可能是我媽生的孩子太多把我忘了,所以說要計劃生育。
一覺醒來就倒在菠蘿大房子面前忍受降智沖擊,我太難了。
“名字?”
“不知道,你看焦糖奶茶怎麼樣。”
“年齡?”
“應該是十幾歲吧……我一睜眼就是這樣……”
“戶籍?”
“不知道……額,比奇堡行不行?”
“……”
“别啊,小姐姐你看我長得像鲛人嗎?說不定我是混血啊!”
鲛人小姐姐義正言辭:“抱歉,我們種花國鲛人族不接受三無外來黑戶,這邊建議您去隔壁毛子那裡碰碰運氣呢,親親。”
忍住一行清淚,我哽咽着拿着鲛人小姐姐送的地圖千裡迢迢跑到了戰鬥民族那裡,流浪好久,非常不幸的開門紅,遇見了一隻熬夜腎虛小毛子。
寒冷的冰湖上,他提着我的尾巴看了足足五分鐘,眼裡透露對新生物的好奇,瑟瑟發抖的我跟他大眼瞪小眼,瞄了一眼倒下的熊,過上了每天喝咖啡喝到吐的苦日子,覺得發際線不保。
還沒熬到頭,誰料到他居然要把我送給一隻果子狸吃掉,吓得我一尾巴甩他一臉咖啡,一個完美的跳水動作跳進了廚房下水道逃跑。
拜拜了您來,老娘不伺候了,祝你熬夜秃頭!
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來到霓虹橫濱海,一露頭,一隻繃帶怪直直砸到頭頂,壓得我五髒六腑都快吐出來了,類似于一隻小麻雀受到飛機的沖擊。
這隻繃帶怪比小毛子還暴力,小毛子至少不會提着我的尾巴晃到我心肌梗塞,還試圖給我喂蚯蚓,無法想象,那隻紅紅的蠕動的蟲子跟我面對面時,我一翻白眼,直接當場歸西。
從此以後,我過上了更艱難的生活,每天看着那隻黑泥精陰恻恻給我做千奇百怪的黑暗料理,不去參加美食節目真是可惜了。
終于有一天,我解放了,感謝他的蛞蝓搭檔的小短腿,感謝他自殺喜歡入水的習慣!
和這兩個黑泥精比起來,這位清純不做作的小偵探是天使啊,他還會給我零食,給我汽水,給我奶茶,給我水球玩!
咳,勉強原諒他了。
而且他聲音好好聽,唔,像卡米亞!
小孩子脾氣的小偵探貌似很喜歡把我當寵物養,整天拿着咖啡杯幫我換水,還喜歡拿着一堆零食問我喜歡哪一個,然後當着我的面全部吃掉,揚眉吐氣的塞給我一根巧克力棒,得意揚揚的像是地主家剛剛學會用五日元付錢的傻兒子。
淡定……他隻是個孩子,說不定還是個爸寶男,我該知足了,至少他不會讓我跟老鼠說話,跟螃蟹搏鬥。
晚上睡覺時,我才發現這孩子有時候怕黑,攪着手指頭抱着枕頭,問我可不可以陪他睡覺。
我搬着我的小魚缸來到床頭櫃,濕哒哒的摸着他的小手手,慈愛的安慰,“放心,兒砸,麻麻在這裡!”
江戶川亂步:“……”
“大笨蛋!”
氣鼓鼓的小偵探團成一個球。
有一天,我望着陽台上迎風飄蕩的印着小黃鴨的胖次,啧啧稱奇,問他什麼時候給我換個小黃鴨T恤,我已經受夠了穿的叮當貓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