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和霍雨浩談話的功夫,還抽空回應冰帝,釋放出八角玄冰草。
等他們核對完進度,雪帝靠過來,問:“你們聊完了?”
霍雨浩抿着唇,心情沉重地點頭。
雪帝:“那趁着天夢和八角還在吸收,我先帶你感受一下冰雪的世界。”
說着,不待霍雨浩回應或是拒絕,她右手食指輕點霍雨浩額頭。
一瞬間,宛如暴風雪湧入大腦,寒冷好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感受,意識來到另一個世界——
一個白色的世界。
目之所及,目之所不能及,一切都是白色。
聲音仿佛不被允許存在,連自己的呼吸都聽不到。
霍雨浩沒有機會感受他和唐三的武魂融合技之一白色囚籠,但所有體會過這個技能的人,都是這樣形容的——
天地間隻有白色,好似隻有這一種色彩,又好似沒有視覺。
四周沒有聲音,但卻安靜的沒有任何一點聲響。
兩種情形很是相似,卻也不完全相似。
因為很久之後,霍雨浩等到了一聲“滴答”。
他反應極快,立刻循聲看去。
一片白色中,不知從何處落下一滴水珠,懸浮在霍雨浩面前。
“冰與雪的基礎都是水。水是萬物之源,生命之源,它的力量,無孔不入。”
雪帝平靜的聲音回蕩。
無形的力量向小小的水珠中注水,微小的體積逐漸增大,直到意念所能達到的視線盡頭,水發生爆炸,化為無數微小的水珠,四散紛飛。
水汽撲面而來。
毛孔舒張,貪婪地,汲取着濕潤。
生命的本能似乎是渴望生命。
水是生命之源,生命無處不在,水無孔不入。
霍雨浩意念微動,想要擡手。
他蓦得一頓,驚訝地發現,此刻意念狀态的他是有形态的。
于是,霍雨浩輕輕觸碰飛到自己眼前的一滴水珠。
兩者相觸的一瞬間,水珠停滞,他也停滞。
寒冷從一點,向野獸擴張領地般,充斥這個世界。
“冰與雪,無論形态如何不同,它的本源都是水。隻是因為溫度不同,才成了冰。冰就是固态的水,是堅硬的水,是水之剛。”
水珠撞上霍雨浩的指尖,他吃痛收手。
周圍的水珠都結成冰珠,好像雨珠湧入大地的懷抱般,義無反顧地飛向霍雨浩。
霍雨浩沒有大地接納雨珠般的無限包容,他痛得倒抽口涼氣,下意識蜷縮身體,但被控制着隻能舒展四肢,最大限度地承受冰珠擊打。
好疼!
不虧是水的剛強之面!
“控制冰,本質仍是控制水,控制水的形态,水的特性,水的溫度。”
冰珠黏在霍雨浩身上,傳遞而來的不是寒冷,而是清涼。
“溫度變化,是控制冰的第一步。”
冰珠融化,化為水緊貼皮膚,傳遞出刺骨寒意。
霍雨浩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
“冰的溫度低,水的溫度高。水凝結成冰,需要剝離多餘的熱;而冰融化為水,則需要補足欠缺的熱,這份熱可以來自于人類。”
“當你失去了熱,寒冷,就到來了。”
雪帝說的這些,霍雨浩并不是完全不懂。
但和大腦中單薄的概念相比,直觀的觸感是不一樣的。
他還在回味着這種感受,周圍的白色卻在悄然消散。
直到霍雨浩回到萬載玄冰窟。
“感覺如何?”唐三輕聲問。
霍雨浩長舒一口氣:“還不錯,身臨其境地學習。”
“時間過得久嗎?天夢哥和八角怎麼樣?”他問。
唐三歎氣搖頭:“時間不久,但天夢的吸收速度實在一般,八角已經吸收完五根萬載玄冰髓了,天夢還在吸收第三根。”
霍雨浩:……
那是真慢了。
似乎是因為萬載玄冰髓被幾位魂靈吸收,洞窟内的溫度緩緩上升。
但此處常年低溫,而且是超低溫,想要回溫需要彌補大量的熱。可是深處地下,哪裡有那麼多熱呢?
霍雨浩搓了搓胳膊。
感覺自己現在是一隻奶瓶魂導器。
雪帝喚回他飄遠的思緒:“雨浩,天夢和八角都到極限了,剩下還有六根萬載玄冰髓,你自己來。”
唐三:“他的身體強度,可以嗎?”
雪帝:“有些困難,但不至于突破極限。”
霍雨浩點頭:“可以。”
他沒有猶豫,當即走到洞窟中央站定。
霍雨浩雙手擡起,控鶴擒龍出手。
六根冰柱齊根斷裂,随着他的控制圍繞一圈。
“我要怎麼吸收?”霍雨浩問雪帝。
雪帝:“我來引導。”
深藍色光暈從它身上向外滲出,落在散發着柔光白光的冰柱上。
頓時,萬載玄冰髓全部閃亮,明亮的藍色光暈取代白光,空氣中的極緻之冰天地元力頓時濃郁,甚至粘稠起來。
霍雨浩感受到純淨無比的清涼能量,比他自己的魂力更純粹、浩瀚、柔和,如絲如縷般向他體内滲入。
他盤腿坐下,卻沒有刻意催動,魂力就自發按照玄天功法運轉起來。
外物的能量融入魂力,沉重的□□因為過剩的力量而變得充盈,緊接着發展到膨脹,萬載玄冰髓融入的速度随着減緩。
每運行一個周天,魂力與萬載玄冰髓就多融合幾分。
霍雨浩感覺到,這些能量并沒有被自己完全吸收,隻是好像在原有的一根絲線中編入了新的一根絲線,二者材質和顔色都截然不同。
又或者說,他原本的魂力都已化為液體,這些萬載玄冰髓的能量就好像細小的冰渣。
冰渣?
或許我可以學學,想想我的魂力拟态可不可以模仿着來?
霍雨浩一心二用。
如雪帝所說,吸收的過程有些痛苦,特别是身體随時會爆炸的錯覺讓人心驚。
但他的身體經過多次淬煉,生靈之金的滋潤更是讓他的經脈都充滿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