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你難得見過極限鬥羅？”

“沒有。”馬紅俊老實地說，“但重點是你為什麼這麼淡定？”

霍雨浩搖頭：“我不是淡定，我隻是累了。”

他話音落下，碧光一閃，座椅上就隻剩下一隻小蠍子了。

唐三快步上前将其捧起，有些心疼地摸了摸。

“雨浩保持之前那個狀态，會很累嗎？”馬紅俊挪了挪步子，小心問戴沐白。

戴沐白點頭：“他現在的靈識與身體是無法融合的，能保持神志，完全是靠力量強行牽扯。”

“啊？”馬紅俊大驚，“那三哥怎麼也不勸着點？”

戴沐白白了他一眼，“雨浩你的脾氣你還不知道，能說出剛剛那句‘累了’就是難得了，他最擅長的就是強撐了。如今這般情勢，他肯定是一心想幫三三分擔些，你越勸着他，他越上勁。”

馬紅俊摸了摸自己的頭，将頭發揉成一個鳥窩，頭疼道：“咋就這麼糟心呢？好好的人，咋就非要經曆這些呢？”

戴沐白輕笑：“人活着，哪個是容易的？你自己沒心沒肺，多大的人了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還有希望，就是最好的境遇了。”

馬紅俊：“說得有道理。你看這陛下，明明都是至高之位了，卻還是逃不掉這些腌臜事，啧啧啧！希望能順利蘇醒，我可不想流浪吃不飽飯！求求！”

戴沐白摸了摸下巴，關注點卻在另一個地方，“你說，那個千仞雪，自稱是長老殿聖女，聽起來也不是一般的職位，何苦來做細作呢？她的武魂是六翼天使？我記得這是武魂殿的傳承武魂吧？大師，您有究竟嗎？”

大師點頭，“但資料太少了。據我所知，武魂殿傳承武魂的确是六翼天使，方才提到的那位極限鬥羅也是這種武魂，武魂殿正是他們一族建立起來的。”

“武魂殿分三殿，教皇殿、長老殿和鬥羅殿，其中教皇殿掌握着實權，當代教皇怎麼不是他們家族呢？”戴沐白又問。

大師臉色僵了僵，“當代教皇比比東的丈夫，正是那位極限鬥羅的兒子，也就是上任教皇。隻是他早逝了，而千氏一族并無其他血脈，因而才決定從其他人中選擇。比比東實力與能力不俗，教皇的位置自然落在了她手中。”

“不對啊！”湊過來聽八卦的奧斯卡問，“千氏一族沒有其他血脈了，那這個千仞雪呢？”

“她應該是前任教皇和比比東的孩子吧。”唐三說。

他們談論的聲音并沒有刻意壓低，其他人都聽到了。

甯風緻已經将毒丸為雪夜大帝服下，眼下隻等結果了。聽了大家的議論，他想了想，道：“我記得，七寶琉璃宗探查到的，關于上代教皇後代的記錄好像隻有一條，‘育有一女，夭折’。如果就是這個千仞雪，按照時間來看，她如今應該二十九歲。”

“我得到的消息是，她已經在皇室潛伏了十多年，真正太子殿下看來是早就遇害了。”唐三補充道。

甯風緻：“聽榮榮說，她是魂聖的實力，這般歲數、這個修為，确實天賦異禀。但我想不通的是，我從前教導她是，她展露出來的的确是皇室的天鵝武魂啊，修為也不過五環。”

“僞裝而已。”戴沐白道，看向正在用手指逗弄小蠍子的唐三，“雨浩的模拟魂技甚至可以模拟出十萬年魂獸的氣息，想來僞裝成另一個人也不是難事。既然有了第一種方法，就一定有第二種方法。”

唐三點頭：“一般魂技會适應武魂而産生變化，天使武魂應當不會出現類似僞裝、模拟這種技能，我猜是魂骨。”

大師點頭，“據我所知，武魂殿中有六塊傳承千年的魂骨，隻适用于六翼天使武魂的魂師。這六塊魂骨，每一塊都是隻差一線就到十萬年級别的存在。而如果有人能夠同時使用這六塊魂骨，相輔相助之下，就可以讓它們發揮出十萬年的效果，而這成功者也将實現凡人的終極夢想，跨越最遙遠最難以企及的那一步——百級成神！這六塊魂骨也因此被稱為天使神裝。”

“不過，這些魂骨年限高，又傳承千年，對吸收者的天賦要求極高。就連上代教皇，成功吸收的也不超過三塊。”

甯風緻若有所思道：“千仞雪的天賦絕對不差，能隐藏十數年，心性和能力一樣不差，吸收這六塊魂骨，或許隻是時間問題。”

塵心道：“千氏一族自以供奉天使神的名義創立武魂殿以來，以神在人間信徒的之名，排除異己，獵殺強者，以此維護其魂師聖殿的地位。各大宗族苦其良久，卻無法抵抗。”

“千道流、千仞雪……”唐三沉吟，“極限鬥羅，是不可戰勝的嗎？”

塵心神色凝重：“所謂極限，便是隻差一步成神。他在這個境界多年，底蘊之深厚，即便我有朝一日同樣突破至馭月境，也不是對手。想要戰勝他，或許隻有那傳說中的神吧。”

“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弗蘭德問。

塵心思索片刻，回道：“有，雖然渺茫，但還是有辦法的。榮榮，孩子們，你們都過來吧。”

唐三幾人聚攏過來，就聽塵心道：“我年事已高，境界上已無可能再進一步了。如果要戰勝他，隻能靠你們了。”

“砰！”

奧斯卡本來就因為塵心先前抵抗那柄長劍而釋放出的威壓有些腿軟，這下直接跪了。

“孩子們，你們聽說過神路圖嗎？”甯風緻問。

“？”唐三幾人面面相觑，眼神迷茫。

“甯宗主，不妥！”大師驚懼道，“此事太過兇險！”

“玉先生，”甯風緻擡手制止，“恕風緻唐突。如今武魂殿野心昭昭，大陸烽煙再起，但無人能抵抗武魂殿，更無人能制衡千道流。千道流如今尚且隻是坐鎮長老殿，若他出手，七寶琉璃宗、史萊克、唐門，甚至整個天鬥帝國，都不過是武魂殿囊中之物。”

“神路圖，是能破局的東西嗎？”唐三問。

“那是一張通向成神之路的地圖。”甯風緻答，“劍叔的父親曾雲遊四海，就是尋找這件東西，而它現在應該就在你們昊天宗。”

“昊天宗！？”唐三一驚，手指一縮在小蠍子的尾鈎上劃了一道，“您、您确定？”

“那張圖，是你曾祖父和千道流一同，親手繪制。”塵心對唐三說，“你的曾祖父，名叫唐晨。當年他與千道流年輕時，曾一同遊曆大陸，他也是一位馭月境的強者，九十九級極限鬥羅。”

“九十七破空觸月，為觸月境；九十八級飛天遁地，揮刀斬月，為破月境；而九十九級馭月境，為大自由境界，一念生死、轉鬥控月。百級成神，天月于我，便如廊下水露。”

外面，蘇醒後的雪夜大帝在大臣的攙扶下，面見了十萬禁軍，正是與武魂殿宣戰。

“與爾等生于斯、長于斯，是朕的榮幸。帝國是我們共同的家園，為帝國戰，為天下戰，雖死猶榮！”

衆将士振臂高呼——

“為天下戰，雖死猶榮！”

“為天下戰，雖死猶榮！”

“為天下戰，雖死猶榮！”

如此豪言雄志響在耳畔，戴沐白、奧斯卡、唐三、馬紅俊、甯榮榮等人心中一面因未知而強大的敵人而驚懼，一面又因為未知而無限可能的未來而熱血。

“玉先生，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大陸風雲是屬于他們的，有些路，終究需要他們去走，也隻能他們去走。”甯風緻對大師說。

天光破曉，旭日高升。

溫熱的陽光落在身上，從内到外，都是暖的。

***

之後半個月，唐三帶着小蠍子起程趕回昊天宗，求得神路圖。

得知目的地與汪洋有關，他立刻傳訊回史萊克，于是史萊克衆人開始了為其半個多月的水戰訓練。

而與此同時，唐三和小蠍子又轉于了落日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