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思量着,突然想起一種可能——莫非是……那股傳承的力量?
暗自搖了搖頭,霍雨浩問王冬,“王冬,我可以見見你父親嗎?”
王冬:“可以啊。不過你要見他幹嘛?”
霍雨浩:“關于三哥的傷,我記得我之前在某本書裡看到過一味藥,似乎有用。但我不記得那本書具體是什麼,也不記得那藥的名字了,所以想問問你父親。”
“是這樣啊,我一會和我爸說一聲,你就好好在床上躺着吧。”
王冬等霍雨浩吃了飯,一邊收拾一邊問:“我還沒問呢,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和唐三怎麼傷得這麼重?我爸說,是因為寒冰玉髓床的緣故,但具體的他們也不清楚。”
霍雨浩眨了眨眼,慢半拍地回道:“……你、還記得我的極緻之冰武魂是怎麼出現的嗎?”
王冬一驚,噌得站了起來,“武魂破碎?!你的武魂又出問題了?”
霍雨浩趕緊拉住了王冬,“沒有沒有,你别急,聽我說。”
“是這樣的。對于我身上的情況,很特殊,我自己也并不清楚情況,但根據王老師的理論,我的極緻之冰武魂之前一直被本體武魂壓制着,是處于隐性的狀态,由于靈眸的破碎才得以出現。雙生武魂的形成理論你也知道——相似性,要麼是性質相似,要麼是品質相近。但極緻之冰和靈眸其實并不具有很強的相似性,現在我猜測,這兩個武魂實際上并不是雙生武魂的正常狀态,也許兩者之間存在一些相互吞噬和壓制的情況。”
“我之前在寒冰玉髓床上修煉,極緻之冰武魂受到助力,出現了吞噬和壓制靈眸武魂的情況。當時情況很危急,如果處理不好,不僅靈眸武魂可能會破碎,連極緻之冰武魂都可能出現爆炸。我借助了三哥的精神力,幫助靈眸,又通過我哥的極緻之火壓制冰碧蠍。我們沒有受傷,隻是消耗太過了。”
王冬聽得目瞪口呆,他也經曆過魂力或精神力透支的情況,但透支到這麼份兒上,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那你現在怎麼樣?你的兩個武魂還在打架?”
霍雨浩搖了搖頭,“經此一役,也算是因禍得福,徹底将這個隐患去除了,我的修為也提升了。”
“提升了?提升了多少?”王冬問。
霍雨浩:“到瓶頸了,這次回去的路上也可以獲取魂環了。”
“啊?”王冬吃了一驚,随後又有些咋舌,“你這……想升幾級也太不容易了吧,簡直鬼門關上走一回啊!可惜了,本來唐川他……”
王冬匆匆将後半句咽了回去,“我去找我爸,你好好休息。”
說着,他端着空碗,頭也不回地跑了。
***
“起死生,肉白骨?”
王冬的父親,唐天成,坐在桌邊,細細斟酌着這幾個字,神色有些詭異,“你要找,有這個效果的藥?”
霍雨浩端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唐天成,“對。您知道有哪些藥有這個藥效嗎?”
唐天成搖了搖頭,霍雨浩的心立刻往下一沉。
“起死生、肉白骨,可算得是神藥,這世界上也沒有一味藥有這等效果,我所知的,也不過隻有一種。”
霍雨浩的身體向上一挺,肉眼可見地急切,“是什麼?”
唐天成緊緊地盯着霍雨浩,一字一頓地道:“相思斷腸紅……”
相思斷腸紅——
霍雨浩神色一僵,神色惶惶。
“相思斷腸紅,有這樣的藥效?”霍雨浩問。
唐天成點頭,“當然。世人誤會此藥太多,隻以為這藥可以檢驗真情人,卻不知這算得上是它最不足道的地方。”
“最不足道嗎?”霍雨浩目露悲色,“可我,不沒有辦法采得嗎……”
唐天成靜默了幾秒,從桌上抽出了一張空白的紙張,提起筆唰唰寫了幾筆。
“我所知道的,的确隻有這一味藥。”他一邊将紙折好,遞給霍雨浩,一邊說:“相思斷腸紅的習性和生産地,我寫在這裡了,你留着,或許以後用得上。”
霍雨浩接過紙,低垂着眼眸,輕聲道:“麻煩您了。”
***
三天後,霍雨浩恢複了八成。
一早,用過餐後,王冬和陪着他的沈懷瑜向大家此行,離開昊天堡去獲取魂環,霍雨浩和唐天成、天青牛蟒、泰坦巨猿一起,目送着他們離開。
“年輕人,我們聊聊?”看着王冬的身影消失,天青牛蟒拍了拍霍雨浩的肩膀說道。
“好。”霍雨浩一臉恭敬地回答道。
唐天成背着手,一邊搖頭,一邊頭也不回地走了。
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帶着霍雨浩回到後院,帶着他上了三層廳堂。
“坐吧。”天青牛蟒指了指客廳中的椅子。
霍雨浩恭謹地坐了下去,“二宗主、三宗主。”
泰坦巨猿擺了擺手,“用不着這麼拘束,我們今天就是随意地閑聊閑聊。給我們講講,你是怎麼和唐、唐川認識的,還有你們的日常,平時都幹些什麼。”
霍雨浩有些狐疑,“兩位宗主,你們剛剛是想說……‘唐三’?”
天青牛蟒哈哈一笑,“我倒是忘了,小三把他的底細都告訴你了。”
霍雨浩:“你們也認識三哥?”
泰坦大力拍了拍霍雨浩的背,“那是,這可是我兄弟。當初,我們兩個和小舞姐,可是跟着他混的。”
“小舞姐……你們也認識小舞前輩……”霍雨浩突然反應過來了,“兩位宗主,就是傳說中的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
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很是得意,一齊大笑,“沒錯沒錯,就是我們!”
***
仙署淹清景,雪華松桂陰。
望川台上雲霧如江河奔湧,遠處瓊樓玉宇甚是巍峨,天邊日華普照,柔和的光暈叫一切都顯得虛幻。
忽的,一聲鶴唳自遠處傳來。隻見那仙鶴振翅直沖雲霄,繼而俯沖而下,優雅地落在了望川台上的菩提樹下。
一道身影就那麼靜靜地伫立在雲霧之間、伫立在望川台上,眺望着無盡的遠方。
他一襲華貴的絨藍色長袍,上有暗紋似水波蕩漾。他未加冠,更未束發,雲山藍色的長發如瀑,長及足踝,若非他身形偉岸,肩背寬闊,僅從後面看去,倒像個女子。
此人眉目如畫,五官俊朗,瞧着也才二十多,但一雙眼眸卻深邃迷人。他的眼瞳是黑色的,極深的黑色,好似山中一深淵,深不見底,但很清明,帶着久經世事的通透。
偶爾漫出一道紫意,猶如刹那芳華、生死瞬間。
“哎——”男子垂眸看了一眼紅綢,輕輕地歎息一聲,眉宇間多了一絲淡淡的憂傷,雙目微合,似乎在感悟着天地至理。
“三哥。”身穿粉色長裙的女子從虛幻中跨出,輕輕的喚道。
她來到了那藍衣男子身邊,自然而溫柔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仿佛已經做過千百次。
這女子容貌絕美精緻,膚色白皙,長裙腰身處盈盈一握,勾勒出她完美動人的身材。
她盈盈地笑着,輕輕地将頭靠在男子的肩膀上。
男子身體人眼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但沒有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