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我态度十分強硬,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
“我對老祖絕無惡意,我家先生與您是舊識,曾蒙你救助,心中感激不盡,先生此生效力與毒醫雙修,說不定對您中的毒,有所幫助。”
我何時救過這般厲害的人物?莫非是我失憶之後的機緣?
一時間我内心思索起來,究竟該不該聽信他的話,那人雖說面容兇神惡煞,可講話的時候态度誠懇,我心中有幾分猶豫。
“你今日可有比賽?”
“并沒有。”
“那正好,去我院子裡詳談吧。”我朝那人示意道,畢竟如今人多口雜,免不得有人刻意偷聽。
等到了院中,我将院門給反鎖了起來。
望着對方有些慌張的臉,我有些好奇道。
“現在可以說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你怎麼知道我中了毒。”
“老祖,你可知道臨城鄭家的名号?”
我搖了搖頭。
“您所中的毒,名為忘鸠棄魂,此毒十分霸道,毒發時會瞬間控制住中毒人的心智,使其迷失自我,從而錯過護住心脈的最佳時機,而一但毒侵入肺腑甚至心脈,便一發不可收拾,毫無生還的機會,至于死亡,也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若真如他所言,我九尾狐族有九條命,為何我還會淪落至此?
許是猜到了我的想法,那人又解釋道。
“我知道老祖真身為靈狐,命數不同于凡人,可這就是此毒刁鑽之處,它會使心脈封閉日漸侵損,縱使老祖有九尾可為心脈所續,但也無用。”
當真……這麼霸道嗎?
那人一邊感歎着,一邊又介紹着他家先生與我的過往。
“在下知曉綿綿老祖如今可能想不起我家先生,可五年前,在臨城,多虧了您的一句話,才讓他老人家躲過了一難,他老人家念叨您的恩情,一直以來都在研究忘鸠棄魂,也算是有些許眉頭,若是老祖你願意……”
那人似乎有所請求,故意拖着聲音想看我的表情。
“你想得到什麼?”
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免費的午餐,知恩圖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尤其是明知在我失憶的情況下,來自一個陌生人的勸解。
那人見我仍是有些防備,有些扭捏的道。
“其實這件事對于老祖來說并不難,我家先生聽聞青雲山前段時間突發異像,天降寶物,先生對貴宗久仰許久,想來目睹下此物,絕無他想,僅僅隻想目睹而已。”那人殷切的期許着。
果然,我就知道定是有求于人,既不敢找雲承當面提,便借着莫須有的理由,來拿我開刀,隻可惜……他打錯算盤了。
“那日确實天生異象,可我并未聽聞什麼寶物誕生,你若是實在不信,可以去找雲掌門詢問。”
那人看出來我有拒絕之意,突然換了副面孔。
“老祖,我家先生不過是想目睹眼寶貝而已,如此一來能換來為您解毒,這買賣,您不虧吧。”
“你不是說了嗎,你家先生不過是對我這毒有所研究嗎,既沒有充足把握,我如何放心你?你既然目的十分明确,并非誠心助我,為何不直接去找雲承,何苦來我這說這些彎彎繞繞的話。”
“哼,看來老祖是不願和我家先生合作了,在下也是可憐雲掌門,為了救你,苦苦尋了多年解藥,結果如今自救機會擺在你面前都不珍惜,可憐他當年為了替你延緩毒發,剜了半顆心換給你,為你延緩毒發,你卻不知憐惜他的苦心。”
他的話音剛落,我的心便傳來陣陣刺痛,我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不想同他多廢話,不過是一個觊觎靈泉的人罷了,說再多話也是為了迷惑我,我一邊安慰着自己,一邊将他轟了出去。
心髒如同針紮般,讓我有些難耐疼痛。
我無法辨知這其中消息的真假,不免湧起濃厚的無力感。
可他那副模樣,也不像存心欺騙我的。
雲承為了救我,甚至不惜将半顆心髒都給了我,所以我才能在這副殘軀中苟延殘喘,一直延緩毒發直至他去尋到救我的方子。
自剜半顆心髒,那還是多大的劇痛,為何……雲承他從未同我提起過。
我将手輕輕撫上胸口,感知跳動的節拍,腦海中皆是雲承的面容與溫聲細語,那一刻,我确信了。
我是真的愛上了雲承,無關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