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睜開眼時,眼前圍滿了人,大家左打量完右打量,見我坐了起來,紛紛跪了下去。
“幹什麼,姑奶奶我還沒死呢,都跪什麼跪。”
衆人不語,面面相觑着,不敢先出頭。
“話說,你們都是誰呀,我怎麼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們。”
“師奶奶,您……又忘了嗎?”
“什麼師奶奶,什麼又忘了,你們都在胡說些什麼呀,姑奶奶我是青雲山靈劍派第二百四十九代掌門人雲啟真人的第十八位小徒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綿綿是也。你們看着面生,莫不是是去年才進來的那一批新弟子?認不出來我也正常,畢竟我和你們看上去也沒差多少,不過論起輩分我怎麼也應該是你們師姐或者師姑吧。”
真是奇奇怪怪的一群人,我有些不自然的别過了頭,不再看他們。
“不敢,不敢。”衆人又垂下了頭,恨不得埋進地裡。
“她人呢。”
我好像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床前的人群自動的挪開了位置,一道身影逆着光影緩緩走來,而後蹲在了我的床前。
“你、”那人有些遲鈍,把了把我的脈,說來也奇怪,我的眼睛好像出了些毛病,一時間竟然記不住他的臉,任憑我如何仔細瞧他,哪怕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可腦海中始終沒有印象。
那人好像被我的接觸有些震驚,緩緩的拉住了我的手,不确定的一遍遍問着。
“綿綿、你這次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被他問住了,腦海中不停的搜索着相關的記憶,青雲山上,都會有誰直呼我的姓名呢?
“師、師父,我瞧師奶奶她這次好像還是沒恢複過來。”
“閉嘴。”
那人好像有些動怒了,生氣的模樣和語氣把屋内所有人都鎮住了。
對,就是這樣的語氣,實在太熟悉了,一瞬間,我瞧真切了他的模樣,我激動的一把掀開床被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那人的面前,恨不得将所有委屈全都訴說出來。
“師父啊,徒兒可算是見到你了,徒兒今天一覺醒來發生了諸多怪事,差點以為見不到您了,徒兒真的,太激動了嗚嗚嗚嗚,師父~”
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吓得一愣,姑奶奶她,這又是哪一出?
“師父,咱們好像又失敗了,您看……那條尾巴還用留嗎?”
尾巴,什麼尾巴,我掃視了一圈,在場的隻有我一隻狐狸,師父他這是想要做什麼。
“師父、師父,您若是對徒兒不滿,您就痛打我一頓吧,罰我抄經書也好,罰我不吃飯,罰我打掃如廁也好,罰我站着聽夫子講課也好,哪怕罰我幫師兄們洗臭襪子都行,可不可以不要割徒兒的尾巴,徒兒、徒兒怕疼嗚嗚嗚。”
一想到斷尾之痛,我就心生寒意,那種錐心刺骨、宛若脫胎換骨的劇烈之感竟莫名湧上心頭,我悄悄按着心口想要壓制着體内莫名的躁動與慌亂。
“我不會罰你的,你好好休息吧。”
那人身體微微一動,将我拉了起來,輕輕替我拂去了衣裙上的灰塵,語氣有些無奈,又帶着幾分安撫之意。
師父怎麼變得如此溫柔了,我不禁有些驚訝,從前的師父雖說對我們弟子也算溫和,卻始終帶着幾分刻意疏離之意,所以我印象中,對師父是十分畏敬的。
“多謝師父。”
我打量着面前的人,有些感慨,雖說時光歲月不待人,可師父他老人家不僅一如既往俊郎,反而還越活越年輕。
“你們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