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通電話打過去,那邊才接起。
“你似乎越來越能找準我任務結束的時間了。”
“說明我天賦異禀。”
“所以,有什麼事。”
“從忙碌的工作中解脫,好不容易有了空閑,想找你聊天。”
“就為了這種理由聯系我?”
“既然在以戀人的名義同居,讓你聽我講廢話也是應該的,而且,正好也有點想你。不然,真想讓我把你的留言信箱當記事本用?”
沿着馬路向前走,等待着不知何時經過此處的獵物。他把手機換到左手,“你人在哪。”
“俄羅斯。”
“其實我不喜歡異地戀,更不喜歡異國戀。骸那天說的沒錯,”懸賞失敗之後,“組合”确實來到了橫濱親自尋找中島敦的下落,“橫濱這兩天亂作一團,但我在工作,所以沒有受到影響。”
“另外兩個參與懸賞的組織沒有插手嗎。”
“我沒有他們的情報,但彭格列說不定在派人調查。你什麼時候回來?”
“今天就會離開,任務已經結束了。”
一輛小轎車從遠方駛來,沒有任何防護,車内一共四人,根據情報來看都是異能力者。這段道路上沒有别的車輛,不用擔心被普通人看到戰鬥之後造成不好的影響,也不用考慮事後的賠償。
既然敵人是外來組織“組合”,那麼,他怎麼做都不會被投入監獄。
“我意識到,戀人之間是可以輕易地說‘我在想你’這種事的。無論是哪種想法,是戀人的話,就可以不用顧忌的說出口。”
“你能正确認識這份關系真是不容易。如果你仍然找不到現在與過去的區别,這份被你改變的關系也會被你親手結束。”
“不會吧,”今井元岚不是很相信這番說辭,“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我想親手葬送一段關系似乎不容易。就像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因為醉酒而睡在大街上随處可見的垃圾桶裡,能維持到現在的關系,都是命中注定。”
“……你的比喻能力能不能幹淨一點。”
1.
充當司機的約翰·斯坦貝克注意到了那個漫步在道路中間的日本男人。
想不開自殺的家夥?
黑發男人背着羽毛球包朝他們的方向走來,衣裝整潔,臉上帶着舒心的笑容,毫無懼意,甚至還在打電話,不像是對生活失去希望而自尋死路的家夥。
葡萄藤蓄勢待發。
車内幾人都看到了那個即将與高速行駛的車輛相撞的男人。即使是擅長情報分析的路易莎也看不出這個陌生人的真實意圖。車輛不偏不倚地走在自己的路上。男人拉開羽毛球包拉鍊的同時向右邁了一步,避免了和高速行駛的車輛相撞的結局。
車與人擦肩而過時,馬克·吐溫透過車窗看向那人,卻看見一柄日本刀出現在男人手中。
銀白的刀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随後,他便嘗到了車輛失控的滋味。
車輛在道路上不受控制的打滑旋轉,鑽進地底的葡萄藤及時捆住了轎車外殼,才讓車輛免于翻滾的命運。
那個人……砍了車後輪胎?額頭撞在車窗玻璃的人驚恐地想道。
從奇襲中恢複冷靜,斯坦貝克臉上難掩怒意和驚詫。該死,偵探社的襲擊?還是港口黑手黨?
扔掉羽毛球包的男人持刀站在原地,沒有擺出劍術起手式,甚至垂着胳膊,刀尖指向地面,左手拿着刀鞘,還一并勉強夾着手機,用日語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個不停。
葡萄藤繞到男人背後,以相當刁鑽地角度發起攻擊,對準男人的四肢和心髒迅捷刺出。而男人回頭的瞬間,馬克·吐溫也在正面對準男人的腦袋開了一槍,附着其上的異能體馬上就将完美地穿透男人的身軀。
紅色。
他們的視線被紅色吞沒。赤紅的,沖天而起的紅色旋渦,被焚燒成灰的葡萄藤以極快的速度反噬着自己的主人。
“……坂口前幾天剛被車撞,我看他傷得蠻慘的……私人島嶼怎麼樣?你出不了國有點可惜……國内也行……啧,因為我的确很想去……”
男人情緒豐富的聲音昭示着他們的攻擊全部失效。
遮蔽目光的火焰散去,仿佛有生命般的小小火花聽話地浮在男人左手邊,右手握着的那一柄武士刀也被火焰塗上了絢麗的紅色。
“你是什麼人,港口黑手黨?”
任何一條情報中都沒有提到有這種家夥存在。但凡他們遇到的都是這種人,所有事情變得更加棘手也不意外。
約翰·斯坦貝克此刻卻忽然想起一年前自己遭受過的另一場突然襲擊,也是同樣的火焰,同樣的劇痛。世界上存在兩個攻擊模式完全相同的人嗎?
他馬上就要想通什麼,但最後一道關卡卻始終對他緊閉。
“原來我真的很像港口黑手黨的人。”青年若有所思。又很快對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句“沒什麼,聽錯了”後立馬挂斷了電話。
收起手機,青年用刀鞘指了指他們的位置,“我的目标是她。”
啊……啊?我?
被刀鞘指着的紅發年輕女孩提高聲音,驚慌地問,“你是說,我?”
“嗯。如果你自願留下的話,其他人自行離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