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城。”
“幸好不是去芝加哥。”那太遠了,“你呢?”
今井元岚伸手在自己旁邊的椅子上方虛抓了一把。
抱着頭套喊痛的少年撤掉幻術,面無表情地倒在座椅裡,像顆沾了水的棉花糖。
“在我面前喊痛的笑話不怎麼高級,弗蘭。即使我殺了你,你也不會痛——這種才叫高級笑話。”
弗蘭很不想聽這個不靠譜危險男的冷笑話,因為真的很冷,“你一年前還是個不和未成年人計較的不靠譜危險男。”
“……不靠譜危險男?”今井元岚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
這是在指他?
深感震驚,于是他不客氣地說,“那麼,我就在你面前展示一下什麼是真正的‘不靠譜危險男’吧。”
找自己的“師父”求救是沒用的,飛機起飛之後,這裡已經變成弗蘭無處逃竄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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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怎麼都沒想到今天要等的同行人是這個男人,他決定先向師父賣慘。
“師父,坐在那裡的家夥,之前燒傷了我哦——”
一團熊熊燃燒的暖色大火球刹那間罩住弗蘭的頭套和腦袋。
今井元岚端詳着自己的傑作,“你現在看起來像一顆萬聖節夜燃燒的南瓜頭。”
“我不想變成南瓜,也不想變成鳳梨。”
弗蘭伸直胳膊探路,一步一晃地走向離他們二人最遠的位置——屏風後面擺着一張舒适度有限的床。再怎麼豪華又高速的商務型私人飛機也隻能盡力兼顧便捷和全面。
但是,鳳梨……?
今井元岚沒及時領會到弗蘭的槽點。
下一秒就從弗蘭的頭頂哐哐砸下一堆鳳梨。本就看不清腳下情況的人抱着頭套——或者說腦袋,頭也不回地沖向自己選擇的方向。
結果撞到了硬邦邦的牆,但好在有頭套緩沖。
原本擺着床的地方眨眼間變成了混凝土澆築的牆。
弗蘭是挺好逗的,今井元岚在心裡樂了一下。不過,真沒想到,“你們幻術師平時都這麼用自己的能力?”他以為會更珍惜自己的腦細胞一點。
“看人。”六道骸說。如果是面對弗蘭這種開無差别吐槽地圖炮的人,很難讓人不想做點什麼。
沒過多久,牆變回了床,火焰南瓜頭套體驗卡也被今井元岚回收,像沒夢想的鹹魚一樣貼着牆壁假裝啞巴的人順勢倒在床上,沒再對這兩個裝也不裝開始欺負未成年的男人說一句話。
“世界第一幻術師”的名号不屬于他,近身戰鬥也打不過今井元岚這個男人,這次的任務從一開始就困難重重,他想放棄,可以嗎他不知道擱淺在哪裡的隊長。
還是床好。床不會變出一堵牆等他去撞,也不會用火燒他的頭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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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弗蘭一副不想和他們兩個壞心眼的大人說話的樣子,今井元岚從口袋裡掏出一副嶄新的連塑封膜都沒撕掉的牌。
他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除了手機就是這副牌了——因為他隻帶了這兩樣。
這趟航線要飛十四個小時,不找點事幹的話會很難熬。到達時間恰好快到紐約的夜晚時分,除了打牌,他可以途中淺睡幾個小時當“午休時間”。
“美國有自己的黑手黨地頭蛇和異能者集團。雖然我這次是去找朋友,但也可以試着深入探索。你有沒有給我的忠告。”就像“如果惹了麻煩就報瓦利亞的名字”之類的。
“斯庫瓦羅最近也在美國。”
“……那可真巧。”他以為自己是個很少産生悔恨情緒的人,但六道骸顯然是個很會讓别人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的人,“你應該不會告訴他,我——”也在這裡。
六道骸當然不會介入這兩個近戰分子的關系,但另一個在場的人就不一樣了。
躺平假寐的弗蘭忽得坐起身,正對着今井元岚的青蛙頭套的眼睛裡似乎閃着奪目耀眼的複仇之火,幫他回憶起自己幾分鐘前對這名瓦利亞現役年紀最小的幹部成員做出了什麼事。
這種時候,今井元岚卻樂觀了起來。
斯庫瓦羅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不會在意這種小事。而且,明明六道骸拿鳳梨砸人的做法更像“欺負未成年”吧,他隻是向弗蘭展示什麼叫“不靠譜危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