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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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瞳術需要咒言發動,但仍然可以瞬發,因為最簡單的咒言往往最好用。
少女淺綠色的眼眸被火光被照得閃閃發亮,呼吸稍顯沉重。
從她身邊沖出一道黑影,出聲安慰她,“隻用瞳術對付毫不了解的妖怪,難度确實不小。”
的場靜司觀察着今井的同行者。
雖然對長相沒有印象,但談到“能用于妖怪的瞳術”,他的記憶回籠了。在東京,青川院家因為家傳的瞳術而在那個世界裡非常出名。
黑發青年踩着大小不一的石塊,敏捷地跳上獨眼妖怪龐大的身軀。
妖怪的四肢被化身為紅羽小鳥的妖怪所操縱的火焰點燃,青年高高躍起,躲過妖怪的拳頭,毫不猶豫地對準妖怪的獨眼斬出連續的兩刀,穩穩落在妖怪背後的石壁前。
出手果斷又狠辣,不時還有火焰在獨眼妖怪身上四處爆開。如果他手下的除妖師都和今井一樣的水平,他作為的場家家主,自然也會輕松不少。
那年今井再次踏入的場家,是為了給他造成的破壞賠償損失——這很有意思,快意恩仇的高中生同時也是家财萬貫的富家少爺,并且願意為自己損壞的東西賠一大筆錢,一碼歸一碼。
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個人。
受到瞳術的影響,妖怪的反擊變得很慢。被激怒的妖怪不會放過剛剛砍傷它眼睛的人類,但用力踩下的巨爪在青年眼中速度非常慢,早在巨爪落地前,青年就閃到了妖怪正前方。
在旁人眼中,戰鬥明明尚未結束,青年卻将手中刀劍收入刀鞘中,轉過身,背對着妖怪。
“看起來,已經完成了。”
陷入狂暴的妖怪看着仍是要襲擊青年,但在青年回身對少女微笑時,妖怪的時間仿佛被停止了,肉眼可見地平靜了下來。
敵意和暴戾消失不見,那隻受傷的獨眼裡露出幾分木讷和呆滞。
“隻有我的話,我估計要和妖怪戰個不死不休才能全身而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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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将失去反抗能力的妖怪拱手相讓,兩人一鳥,頭對頭,聚在一塊複盤。
即使今井展現出的能力讓一般人眼紅,但的場靜司對今井完全生不出一點招攬之心。想統領這樣的人,以他的行事風格,完全不現實。
會在這種集會上見到今井已是難得,别的事情,他沒考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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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院瞳逐漸理解了。
理解為什麼岚先生會總是能解決他們遇到的數不清的意外。
因為岚先生曾經遇到過比那些意外還複雜的事,而她從未遇到過危險。
從小生長在青川院家上下都無比關注她的環境裡,現在突然被岚先生的手推出陽光明媚的花園,去處理一隻解除了封印的獨眼妖怪……
不是做不到,而是——非常新鮮的體驗。新鮮到她一時間挑不出最合适的術式。但一定要一次性挑出最合适的術式嗎?隻要是能瞬發的簡短咒言,都可以用出來。
緊張?害怕?她認為自己面對妖怪不會有那種情緒。更何況,她并非真正獨自一人面對黑漆漆山洞裡的“山神”。
如果是一個人的話。
岚先生過去經常一個人處理各種意外。
“我曾經遇見過能夠制造幻覺的異能力者,妖怪也有類似的能力吧。”
“之前去執行特命調查任務的時候?嗯,怎麼了,我是在那個時代呆了一段時間……感覺不是太好,因為肺部受了讓我非常頭疼的傷。”
但和别人合作,對他來說也一定不在話下,因為岚先生說,他有很不錯的朋友。
她又向岚先生尋求建議。
“要問我的建議?吃飯不要挑食,早睡早起,有時間就去簡單鍛煉鍛煉,首先要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如果是想和我一樣擅長近戰……你可以試試問你本丸裡的藥研藤四郎以及巴形薙刀,他們是否願意在這方面提供幫助。薙刀原本就是适合女性學習的武器,短刀又最為靈活,攜帶也隐蔽。不過,你未來會接手家族事務,其實沒必要太苛求體術之類的東西,你擁有的術式已經足夠保護自己和别人了。”
她的術式已經足夠了?
那麼,她不足的,就是術式以外的東西了。
2.
他的工作和生活重心似乎都在後半年。
前半年并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春季學期開始之後,他學校老宅兩邊跑,和過去沒有區别。在工作上隻是繁忙了點,他要盡可能降低後半年缺席的影響,簡言之,就是在提前加班。
任務是多,但一點都不困難,他還能行有餘力地帶上瞳一起。
再有,便是在研究所接下那份企劃案之後,被塞到不動産公司熟悉業務。
不動産公司裡的員工并不在乎他是不是天降上司,但對他這樣一個天降上司早有心理準備。央哥被秀也哥拜托手把手教他,他不敢不認真。
在和征十郎的聯系中,他歎氣的次數明顯多了好多。以“唉”開頭,再以“唉”結尾。
這種狀态持續到春季學期結束,他捧着一杯冰水躲在空調房裡,而征十郎這時候來找他。
“Bell Tree Tower?可以哦,我現在時間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