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找工作的。”
“工作?外地人在橫濱應該不好找高薪資的工作,尤其是這個時間段。你來自哪裡?”
今井元岚摸了摸衛衣的大口袋,介紹信還好好的裝在口袋裡,他出門選擇了一件帶拉鍊口袋的普通衛衣,有點太明智了,“東京。我有帶介紹信過來。我面試的那家公司确實有提過過段時間再見面,但我有點急,決定盡快過來。”
小孩安靜地趴在男人肩頭,似乎在驚吓過度之後犯困了,今井元岚有眼色地放輕了聲音。
他們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今井元岚。”
織田作之助,是他在橫濱認識的第一個人。
“我約好的時間是明天。”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毫無征兆地響起,連綿不絕,讓他似乎有些耳鳴。
今井元岚伸手捂住小孩的耳朵,和織田作之助遠遠地望着那棟仿佛被安裝了無數□□的高樓。誰都沒有說話,安靜地看着大樓一層層破碎,最後樓體轟然倒塌,像被看不見的黑獸吞食入腹。
極道組織計算火拼的損失時單位一定是“樓”吧。
有黑紅色的光芒從爆射出的牆體碎片上亮起,不是他的幻覺。
“橫濱人的日常原來是這樣。”
“以前也不這樣,最近形勢嚴峻。”
他和織田告别前交換了聯系方式,織田說自己還有工作。
織田沒有直說自己的工作内容是什麼,今井元岚猜到絕對和這遍地的屍體有關,無非那幾種。
二人分别後不久,他接到了一通電話,手機的來電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你好,這裡是今井。”
“今井先生,你好,我是異能特務科調查員……”
今井元岚踢飛腳邊的幾塊碎磚爛瓦。他的信息早就已經被異能特務科摸得一清二楚,以至于一踏入橫濱就被電聯。
與其提防他,還不如給他講講橫濱現在的局勢。
他有個編号,是東京那邊的異能特務科給的,他不太記得了。A……A什麼?還是B開頭,有幾位數字。用編号代指活生生的人,有點不尊重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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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元岚第二天準時敲響了挂着武裝偵探社門牌的房門。
昨夜,想盡各種辦法都聯系不上預訂的酒店,隻能在異能特務科聯系他的時候,順便詢問最近有什麼能住的地方。
等他找到能暫時住一晚上的地方,已經過了12點,他匆匆忙忙找前台開房,坐電梯刷卡進門,把自己扔在了軟綿綿的床上。
雷達徹底罷工,靈魂呐喊着要睡覺。合上雙眼,給眼皮放假以前,他收到了新朋友的短訊。
【織田】你提到過的那個酒店,我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了,塌了。
【圖片.jpg】
【岚】難怪。希望有人能給老闆賠償金。
他的确對織田說過自己原本要住一家名字很繞口的國際酒店。
面試完有時間的話,把所見所聞寫下來,交給愛花姐吧。一手資料在哪裡都是有價值的。如果武裝偵探社願意接納他,他會盡自己的全力做一個合格的偵探社員。
敲門之後,稍稍等了幾秒,他便聽到房間裡面傳來了腳步聲,緊接着,門把手被擰動。
他有些不太适應地去摸球包的拉鍊。
迄今為止,他還沒有真正自己找過工作。當審神者是時之政府主動找上門來的,若不是出了威脅信這檔子麻煩,他會暫時去老師的道場當個普通的助教。
真要繼承媽媽的願望,他就應該回到熊本,再把名字改回新田元岚。
旁人若知曉他對自己的安排,說不定會話中帶刺地嘲諷他是“有錢的少爺突發奇想要體驗普通人的生活”。
類似的嘲弄,更露骨的譏諷,他在長大的過程中聽過不少。
他們這樣的人,極其容易處在紛争的中心。有嘲諷輕慢與阿谀奉承,相應的也會有贊美推崇還有送上門的機會。
絕對不要做隻能聽到一種評價的人,那樣會很痛苦。
門被向外推開,一位年輕女性把他請進屋内。
“你好,我是今井元岚,之前約好來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