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排除宮澤賢治和谷崎兄妹,年齡上看比較有可能的是:太宰治,國木田獨步,江戶川亂步,與謝野晶子。
出題人江戶川亂步首先排除,他不會拿自己的秘密出來交換的。
三選一。
直接感覺上看,太宰先生好像更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但是,這麼認定好像太不公平。
“而且現在,與謝野醫生和太宰治都不在辦公室,所以,隻能去問國木田先生了。”中島敦說。
隻是,國木田先生在工作,這樣會不會有些打擾啊。
他回頭,鏡花和信都已消失不見。
“兩年前,你有拿人東西不還的經曆嗎?”鏡花直截了當地問。
“哈?”被打斷工作的國木田一臉懵,簡直是天降不白之冤。
鏡花毫不遲疑,舉着信遞到國木田眼前:“這個日期之前,加入偵探社的是哪位社員?”
國木田見她如此嚴肅,不自覺地配合起來,一隻手托着眼鏡,湊近了去看信紙上的日期。
他皺着眉毛思索了一會兒。
中島敦也趕來,和泉鏡花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想起來了,是太宰那個家夥!”國木田将信紙和自己的記憶對上了号,“太宰那家夥入社不久,偵探社就收到了這樣的信,總共有三封,這是……最後一封應該,信件内容都是一樣的,隻有日期不同。”
竟然還有兩封。
“所以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中島敦關切地問。
涉及推薦他入社的太宰先生,他不由得好奇了起來,連續三封,這個要求歸還物品的人好像很急切啊。
他是誰?
太宰拿了他什麼東西?
後續發生了什麼?
國木田卻搖了搖頭:“隻是寄信來,社長轉告了太宰,太宰卻說不是歸還的時候,暫時不用處理,還說那人不會糾纏。确實,除了寄了三封幾乎一模一樣的信,那人什麼都沒幹。”
“不過這些是太宰的私事,我們都沒有多打聽,也不清楚太宰私下有沒有什麼動作。”國木田嚴謹地說。
中島敦實在太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東西,一個催着要,一個說不是時候,然後又不要了。他猶豫着開口:“所以,能說是什麼東西嗎?不方便就算了吧。”
國木田:“其實我當時也好奇,太宰說不算什麼秘密,恐怕會讓我們失望,然後就直接展示給我們看。”
“是一塊手表,不可以賣,也不可以戴的手表。他是這樣說的。”
中島敦默默重複了一遍:“不可以賣,也不可以戴?”
所以這塊手表有什麼用?
“亂步先生也在,他的話說不定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你可以去問他。對了,門口信箱裡有沒有信件看一下。我要工作了,沒有緊要事盡量别打擾我。”國木田聊完八卦,回歸了工作,還順帶吩咐中島敦去取信。
中島敦想,如果亂步先生願意直接說的話,自己還用花一天的時間來調查求證嗎?
他走到信箱處,取了幾封信下來。
這年頭,還有人寫信。
想到之前那跟恐吓信一樣的信,中島敦渾身一哆嗦,那樣的信還有兩封,冰冷的紙張,打印的無機質的字迹,簡明的要求。
他頓時感到自己的工作很辛苦。杞人憂天地擔心起現在收到的信件來。
還好不是。
有幾封是寄給偵探社的感謝信,還有一封是寄給太宰的私人信件。
中島敦把信件分門别類地送好,太宰的信也放到了他的桌子上,用重物壓住防止被風吹走。
他那封信摸起來還是有些厚度的,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寄過來。
委托嗎?
不會是投訴吧?
太宰時常收到委托人的投訴,特别是女性委托人的投訴,因為他喜歡向女性發出殉情邀請。
不過投訴也會直接寫給偵探社,不至于專門寫一封長信來罵人,吧?
“呀,敦君,我的信到了嗎?”太宰雙手放在駝色大衣口袋裡,慢悠悠地走過來。
“好貼心呢——”他看到中島敦專門把信遞到他的工位上,還用書籍壓住信紙的一腳,馬上表達了贊美。
他躬身拿起信封:“敦君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中島敦瞪大眼:“诶?”
太宰聳聳肩,拉開椅子坐下轉了一圈:“那封信還在鏡花的手上呢。”
“太宰先生,兩年前寄信的人有沒有再找你麻煩啊?”中島敦關切地說。
“哈哈,”太宰治沒忍住笑了兩聲,“安心吧,不過我有預感,那人很快就要來取東西了。”
太宰擡手點了點自己身側上鎖的小櫃子。
中島敦一驚,壓低聲音:“所以竟然就在這裡嗎?不過……直接告訴我會不會不太好。”
“哎,我也是怕弄丢嘛,每次入水都會丢掉很多東西,偵探社最安全,所以就鎖在櫃子裡了,隻可惜……鑰匙丢了。”太宰碎碎念地解釋。
“啊?”中島敦看看太宰,又扭頭看看鏡花。
太宰先生有時候真是,相當不靠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