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看好你。”
“但是這個計劃有點生澀,現在不是你‘改革’的時候。再等一會,潤色潤色再來。”
森鷗外表現得很寬容可親。
川上葵:“我知道我們資金不足。但這是一個龐大的計劃,現在已經可以慢慢完成一二三步了。”
川上葵的語句有些急切,森先生眯了眯眼,他分不清川上葵是急着建功還是急着别的。
但他其實是鼓勵有上進心的下屬的,加上他最近事情将要辦成,心情愉悅,便好心提點她。
“川上,你怎麼看現在的港口黑手黨?”森鷗外問。
川上葵有些意外,她本意是引導森先生談論坂口安吾相關事情的。
“橫濱市最大的□□組織,盤踞港口的陰影。”川上葵試探性地說。
“川上,你說的這些太虛無缥缈,不如再想想,用更準确的話語。”森鷗外對語氣微帶嗔怒,但顯然他也沒有很生氣,脾氣好得像路邊飯店的大叔。
“勢力龐大的□□組織,與政府、警局多有勾結,犯罪鍊條成熟,手段很辣。”森先生沒有叫停,于是川上繼續說,“内部分工明确,人才濟濟,”她頓了頓,“像一家以走私貿易為主産業的現代化公司。”
“哈哈哈哈哈,”森先生笑得前仰後合,“你也這麼覺得的對吧。”
他停住笑容,“但是比起正規公司,我們少了一樣東西——資質,有了資質,做事就容易很多了。”
川上葵瞪大了眼睛。
資質。
什麼樣叫資質呢?
森先生與異能特務科交換的,是經營異能集團的資質,異能開業許可證。
這一環扣上了,也意味着,她的猜想是真的。
“是的,師出有名很重要。”川上葵隻繞着自己原來的話題說,有意裝傻。
“那,如何獲得資質?”川上葵問,她試探性地表示,“我有什麼可以做的嗎?”
難得森先生竟然主動提起,川上葵更希望抓住機會能從中獲得消息。比如,森先生役使織田對付mimic的辦法,最好能接下這個相關的任務,她才有更多操作的餘地。
織田作之助,這個奉行者“不殺人”原則的黑手黨,mafia中的異類。
其實,最好的破局辦法,就是織田能同意殺人,這樣,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比川上葵、太宰治往死裡忙活都好用。
但川上葵也知道,像織田那樣的人,他們的原則是很難被打破的。古往今來,百死不悔的、一根筋的家夥大有人在,願意用生命去證明自己意志的人也比比皆是。
隻是川上葵不明白,她看着織田的作為,有時甚至會感到迷茫。
為什麼?
他不是前殺手嗎?為什麼放棄了殺人?
哪怕是因為不想再造殺孽,遇到危險,也該狠心下殺手吧?他殺過人的。
為了寫小說,呵,這算什麼因果關系?
如果是川上,想必已經屈服了,已經選擇了那條殺生之路。
織田在執着什麼呢?
所以,這樣的人,才是織田作之助啊。
一個無可救藥的笨蛋。
森鷗外用手敲着桌子,面對川上的問題,他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讓我想想,嗯……你有覺悟嗎?”
川上壓低眉眼,思索了一瞬。
森先生本人并不是很愛提那些什麼覺悟、信仰之類模糊概念,此刻卻問川上“覺悟“的問題。他的話太模糊,川上葵猜不出:“覺悟是指……什麼覺悟?”
“港口黑手黨的覺悟。”森先生這話說得神秘兮兮的。
話到這裡,川上葵總不能說“沒有”。她平日愛提什麼港口黑手黨的原則、利益,以此為借口遮掩自己的行事目的,今天也是遭了報應。
“我一直是港口黑手黨,也一直做着港口黑手黨該做的事。”川上葵誠懇地說。這類話她張口就來。
森鷗外也不知信還是不信,笑道:“那可太好了,我正好有事要你幫忙。”
事情太順了。
川上葵不知道森鷗外究竟在謀劃什麼,但為了破局,她隻能步入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