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槍别在腰間。
昨日淩晨,一位坐擁五千億财富的異能者富豪離世,留下五千億遺産引來四方觊觎。
為了解決最有力的競争對手,盤龍會單方面撕毀協議,對橫濱目前勢力最大的幫派港口黑手黨發動襲擊。港口黑手黨派出幹部大佐報複盤龍會,結果大佐中計慘敗喪命。
金田組此番來估計是想探探港口黑手黨的虛實,考慮進攻還是合作。川上葵并不擔心,雖然大佐離世,但港口黑手黨的主要戰力依然保存完好。謀劃有太宰,戰鬥有中原中也,情報審訊有尾崎紅葉接手,決策有森歐外。
川上葵要去做的事,雖然與組織戰事沒什麼直接聯系,卻關系到戰争幕後的秘密。
她要拜訪的這人叫羽田甚一,是異能富豪的生前好友。
也是位異能者,異能力【畫骨】,觸摸到人骨時可以變成骨頭主人的模樣,也因此格外喜歡收藏人骨,有個外号“拾骨人”,現如今生活在舊城區的一棟宅子裡。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川上葵本以為富豪的朋友多半也是富豪,即使住在郊區鄉間,多半也是富貴閑人的情趣所緻,到了之後才發現不盡然。
電線杆互相牽引勾連,延伸過幾條街巷,主幹道的路面還算寬些,鋪了不太平整的水泥,小路卻狹窄得很,隻能步行。
天氣霧蒙蒙的,出門時有細雨,是以她撐了傘,因為是暗訪不宜興師動衆,她也沒有帶人,隻是孤零零地站在風雨裡。
那座“宅子”看着就像居民最普遍的住所。
她走到門口,正欲敲門,卻看見一對腳印在門口,腳尖向外,似乎是有人不久前離開了,她敲了門,果然沒有應答。
不對勁。
當機立斷,她收了傘,拿槍在手,馬上去追腳印。
川上葵心裡隐隐有不祥的預感。
雨還在下,萬幸隻是毛毛雨,但隻要多耽誤一點時間,腳印就可能被雨水沖刷掉。她沿着腳印的方向快步跑過去,然後看到了另一雙,一模一樣的腳印憑空出現,與羽田甚一的腳印混合,似乎有誰見了羽田甚一。
但從腳印的形狀,深淺看,兩人又詭異得仿佛是同一個人似的。
後面的痕迹糊成一團,又淋了雨,已經很模糊了,地上的淤泥裡混入了幾滴血。
川上葵猜測,這裡可能不久前經過一場打鬥,其中一人受傷了。
她握緊槍,沿着血迹與腳印找過去,很明顯能發現是受傷的人再前面跑,腳步跨度逐漸變大,而後出現的人在窮追不舍。
川上葵最後拐進了一個更偏僻的小巷。
盡頭,羽田甚一靜靜躺着,身體周圍都是血,被雨水沖淡沖散,屍體雙手的皮肉被生生脫下來,露出森森白骨。
而另一個腳印卻憑空消失了。
她攥緊槍。
太……詭異了。
被一個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人殺死。川上葵記得,骨頭與羽田甚一的異能有關,所以對方才要脫去他手腕的皮肉,露出腕骨嗎?
她走過去查看屍體,溫度還未散盡,從血液在地面的擴散速度也能覺查到,這人剛死不久。
死狀極慘,就場景看像是仇殺洩憤?可為何要挑在這個關頭,就時機而言更像滅口?
如此詭異的殺人手法,會不會是異能者所為?
此地不宜久留。
川上葵将事情一五一十彙報給太宰,一路抹掉自己的腳印,趁着還未被注意到,離開了這個片區。
“離奇死亡啊......”太宰趴在辦公桌上,下巴貼着桌面,兩手将遊戲機立着放在臉前,眼睛緊緊盯着屏幕,一邊打遊戲一邊與川上葵說話。
他很聰明,一心二用也不在話下。
一般情況下,如果對話的人同時在做其他事,多少會有些忿忿不平。但如果這個人是太宰,卻會令人感到安心,甚至說,松了口氣。
太宰将遊戲機遞給川上葵:“這一局你來。”
“我嗎?”川上葵接過遊戲機,低垂着眼睛。
這一局遊戲,也是這一次調查。
“小葵。”太宰治看着她,輕輕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太宰先生打算做什麼?”川上葵敏銳地擡頭。
太宰坐了起來,靠上椅背,笑了笑,卻答非所問:“這池水是越來越渾濁了,真過分啊,給人增加了工作量,都要沒時間打遊戲了。”
川上葵看着他,還是困惑,在心底默默重複了一遍:所以,太宰先生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