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鳳才雙手抱胸,無意識的做出防備的姿勢,“她最近真的很煩人。”
宋啟豐眨了眨眼,斜睨向她,眼裡已經有了不滿。
他慢條斯理的說着:“聰明的許鳳才,如今适應不了母親的身份了?”
許鳳才感覺到脖子一陣陣發涼。
她本來就心虛,如今更不敢去看宋啟豐的眼睛,“我……最近工作上的煩心事太多了。等我把這階段處理好,我會抽空多和思思相處的。”
到這裡,導演喊“cut——”
呂嘉言松了口氣,立馬站了起來。
葉興瑜看見餘尋光眨眼間換了幅神情,起身時已經恢複了屬于他自己的狀态。
李恕坤做簡單點評,“許鳳才,你的氣勢完全被壓住了啊。”
呂嘉言确實有些不好意思,“小餘的眼神怪吓人的,而且我心裡有鬼嘛。”
李恕坤看着餘尋光,想誇,又覺得餘尋光演得好是理所應當的。
這孩子對于技巧和眼神的調動,真的挺絕。
節約時間,不多說,李恕坤擡手指揮,“按我們之前讨論的,再來一版。”
導演願意花時間,劇組的工作人員當然不能有異議。
餘尋光多問了一句,“還是從喝茶的鏡頭那兒往下接?”
“嗯,照常接。”
各部門重新運作。
李恕坤重新坐到了監視器前,葉興瑜和翁想想都擠了過來。
再度開機。
還是那個聞茶香的鏡頭,這回鏡頭裡的餘尋光看着整個人都柔和下來了,打光師布下的光景甚至給他渡了一層金邊。
我嘞個聖母瑪利亞啊。
翁想想轉頭看了葉興瑜一眼,臉上全是新奇。
“爸爸——”
聽到孩子的聲音,餘尋光睜開的雙眼裡滿是柔和的笑意。
前期父女之間的戲份沒有多大變動,餘尋光隻是有意多加了一些互動。比如說輕輕掐臉,撓女兒癢癢玩之類。鏡頭裡,宋啟豐和女兒玩鬧,整體看着比前面那版更舒心些。
直到呂嘉言入場,小菲菲再一次握着“保姆”的手出畫,餘尋光起身,繞道呂嘉言身後,一邊給她揉肩一邊問她:“你啊,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怎麼跟女兒的關系搞得這麼差?”
從語氣到動作,餘尋光給出截然不同的演繹方法。
呂嘉言也同樣變換着反應。她扁嘴,順勢撒嬌,“她最近真的很煩人嘛。”
餘尋光便親了親她的鬓角,“聰明的許鳳才,如今适應不了母親的身份啦?”
一句台詞從意有所指變為寵溺的打趣,全在于餘尋光語氣、眼神、動作的變化。
呂嘉言低頭,悶笑,“你少來。”
她放松體态,腦袋往後靠,貼着餘尋光說:“我最近工作上的煩心事太多了。等我把這階段處理好,我會抽空多和思思相處的。”
還是到這裡,導演喊“cut——”
呂嘉言和餘尋光同時起身。
戲好,李恕坤不吝于誇獎,“呂老師和小餘還是挺有默契的。”
他轉頭問旁邊的幾位編劇,“編劇老師們怎麼說?”
如今,她們用全新的目光打量着餘尋光,“餘老師……可以的。”
本以為是關系戶,結果到了現場發現人是真有本事。
心裡的成見一下放下了不說,想起了自己曾經看不起人的行為,還有些臉紅。
刻闆印象要不得。
葉興瑜招手讓兩個演員過來,“兩個版本該如何選擇,你們也說說。”
餘尋光做了個手勢,請呂嘉言先。
呂嘉言也不客氣,開口說:“我單說自己的感受。第一版的宋啟豐氣勢太強,把我整個人都壓得很卑微;第二版的宋啟豐我又覺得他好得太過,顯得我得意了些。”
餘尋光接着說:“我有同感。前一個版本我沒把握好度,演得太過。後一個版本,我感覺像是在跟真正的胡元恩互動,很虛假。”
葉興瑜思量好才給出不同意見,“我其實傾向于第一版的宋啟豐。”
餘尋光演出來的那個勁勁兒的樣子,很帶感。從觀衆的角度出發,這樣的人設挺招人喜歡的。
不過劇組畢竟不是她的一言堂,好的創意是集思廣益出來的,她不會允許自己的劇組裡隻有同一種聲音。于是她又問翁想想,“胡元恩的想法呢?”
“胡元恩”沒有提出任何可行性意見,“兩個老公我都喜歡,我全都要可不可以?”
這發言簡直太“胡元恩”了,大家都止不住笑。
也有可能是翁想想太會做人。
她隻是一個來客串的,湊個熱鬧就得了,拿什麼投票權啊?
李恕坤又把兩個版本的錄像看了一遍。
他的手指在胳膊上敲動,顯然,他在思考。
葉興瑜的意見很重要,但不考慮現實也不行。
主編劇忍不住,湊上來多說了一句,“導演,老闆,咱們的劇得過審啊。”
如果男主是反派,那男主最終也需要被鬥倒。30集的篇幅根本不夠,難不成直接推翻重寫?到時候飛頁滿天,可不是一種好現象。
而且那樣也容易控制不住資金。
葉興瑜看到李恕坤看了過來,給出極為謙虛的态度,“坤叔,我都聽您的。”
餘尋光看着李恕坤眸光閃動,提前預估到什麼,上前,在他身邊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