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助跟着另外兩個助理進去的時候,夏可被攬着腰,正軟軟倒在何徑寒肩膀上,林總助見此心頭也是一突。
何徑寒被夏可這模樣吓到了,當即伸手去探女孩兒額溫。
而極緻的暈眩裡,夏可意識也模糊,見有手伸過來,想也不想的打開了,眼眉輕皺,是個抗拒神色。
下一瞬,軟綿綿的掌又去推人,嘴裡念叨什麼,何徑寒覆耳傾聽,細辨之下,是重複的“走開”。
女人本就微顫的指骨,登時振幅變大。
心髒處傳來深重的緊縛感,那隻無形的手越收越緊,無法呼吸。
停頓不過一霎,強忍着近乎窒息的不适,何徑寒抖着手還是覆上了女孩兒的額頭。
剛觸到覺得溫度正常,擱一會,又覺得好像偏高,确定不了。
“發燒了嗎?”林總助的聲音打破沉默。
何徑寒沙啞道,“你來試試。”
林總助也伸手,手心手背都貼過了,“好像隻高一點?”
那就是真感覺不出來。
這麼會兒功夫,兩個助理出去又回來,“救護車得等一個多小時,不然我們開車把人帶醫院去?”
何徑寒當機立斷,“就這樣。”
想把女孩兒抱走,剛半蹲起身,女人再度低頭嘶氣,手抓着胸口的面料,在胸腔内的那顆心髒跳動極度不規律,難受酸澀極了。
林總助微訝片刻,提議,“不然我來吧。”
怕何徑寒多想又道,“男人臂力更大,更穩,學姐。”
緩過一陣,何徑寒幾乎站不直,半弓着背脊,點頭,“你來。”
決定仍舊果斷,如果不是聲音太過喑啞,像是在粗沙上滾過一般,林總助幾乎感受不到女人的異常。
不多時,兩輛車出發開往醫院。
一輛上面是林總助、何徑寒和夏可。
另一輛上是其餘助理,抽泣的小模特,還有自比窦娥的李獻玉。
何徑寒眼裡隻有夏可,于鈴隻有李獻玉負責收場。
*
當夜零點,何徑寒坐在病床邊,看着點滴滴落,安靜的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
氣氛壓抑,兩個助理等在病房外,何徑寒不說話,他們也不敢開口。
林總助正和剛來的李少低語,“有點低燒,說是太累了暈過去的,讓先睡一覺明天再看,在輸葡萄糖。”
李獻玉:“那沒事啊。于鈴也沒事,就是看起來挺慘的……怎麼了你這個表情,不是沒事嗎?”
林總助看了内裡一眼,“不是夏小姐,我是覺得,學姐不大好。”
“醫生看過夏小姐之後,她就這樣了,坐将近兩個小時了,隻把人看着,不聲不響的……”
滲人的同時,又實在是讓人擔心。
林總助:“不然李少您……”
話未盡,李獻玉懂了。
十分鐘不到,陷在黑暗中的女人,肩膀被輕拍。
“開個燈呗……”
“别。”何徑寒終于說話,就是一開口,嗓子啞的厲害,李獻玉聽見都懵了下。
說完又咳幾聲,幹咳,聲音不大,但有種破敗風箱的毛邊兒刺感。
捂住嘴咳的,李獻玉沒聽出異樣來,何徑寒也不想他瞧出來。
“沒什麼,别開燈,讓她睡吧。”
緩了緩,何徑寒補道。
女人垂目,努力壓制住心髒處持續傳來的抽搐感。
李獻玉愣了愣,咂嘴,“啧,這個時候倒是體貼起來了。”
“人醒着的時候非要折騰,早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