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林總助日常健身,跑是跑的下來,就是穿皮鞋跑到公司,也感覺自己隻剩一口氣了,汗流頰面的找前台要了張濕巾,好多年不曾這麼狼狽過。
灰頭土臉的掃了大廳一圈,沒見何徑寒,林總助心頭正打鼓,電話響了。
何徑寒打來的。
林總助這才知道何徑寒壓根沒來公司,半途去醫院了,就是夏可姑姑住院的那家。
接着何徑寒便讓他去醫院。
林總助淚目,殺人不過頭點地啊!
“學姐,你要開我就痛快點吧,求求你了,我甯願明天江城财經的新聞是我被你怒辭,也不想出現在江城生活健康的闆塊,被播報一男子公路猝死。”
這一番話真的是很心酸卑微了。
何徑寒:“……”
何徑寒:“你就那麼想被辭,腦子沒問題吧?”
林總助一怔,何徑寒:“讓老李送你來,麻溜的。”
電話挂了,也沒再提辭退,林總助跑傻了的腦子緩緩恢複二百多的智商。
他的學姐兼老闆,何徑寒,壓根就是沒開除他的意思吧?就是生氣,折磨他呢!
就要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還提着心吊起膽難受!!
……
到了醫院,情況不需要他,早到的何徑寒已經問了個透。
林總助到了,又事無巨細的問過一遍,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怎麼說,事趕事,偏就這麼巧了?
他們和王總談生意談了三個月,夏可姑姑病情惡化恰巧就是兩個月前,他們最忙的那段時間,他們都叮囑過醫院,要是病情有惡化,立刻通知他們,醫院也确實通知了,就是電話,打不通。
那段時間他們和老色鬼王總搞關系,天天開趴,日夜颠倒的,白天打得通才有鬼。
然後院方沒轍,把這件事告訴了夏可,夏可說會轉達他們。
夏可……确實那段時間也給何徑寒打過電話。
不過實在太忙,總是開頭說兩句何徑寒就給挂了。
再然後,就是病發的那晚了……
“那人去世了,這是大事,你們怎麼不通知一聲?”林總助問。
何徑寒坐在一邊,涼涼的掀了掀眼皮。
院方護士長委屈:“我們原本也想的,但夏秀蘭去世的時候,她親屬是在的啊,是夏小姐特意打過招呼,讓我們不要打擾何總,她那方轉達……”
護士長小聲:“再說,前兩個月一直都是轉達的,我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怎麼知道何總壓根……”
死生大事,醫院怎麼可能想得到夏可沒說啊!
林總助:“……”
手一拍腦門,竟是也很有道理!
何徑寒站了起來,護士長到底有點怵他們醫院這位貴賓,小聲叫了句何總,似是還想賣點委屈,何徑寒卻不吃這套,丢了句話,“讓你們院長找我”,徑直走了。
林總助跟着何徑寒離開。
剩下護士長一個人站在原地,頭大如鬥。
出了醫院,何徑寒靠在車邊站了會兒,面無表情的,三個助理心頭皆是七上八下。
“林明,你說,夏可會去哪兒?”女人仍舊冷着臉,“我早上生氣,她一件東西都沒拿,卡也沒帶,就走了。”
牙癢癢,“還說不是發脾氣,這麼大個事情,她也是……”
這個林總助還真知道,“她姑姑在江城有套房子,應該回去了吧。”
聽到林明有譜,何徑寒稍稍松了口氣。
松完氣又憤憤,“你說她和我較什麼勁兒?她連工作經驗都沒有,就她那個專業,要是真想找工作,她以為能避開我嗎?天真!!”
林總助哪裡敢說話,隻低頭。
而何徑寒撒完氣,又定了定神,上車了。
*
大部分都是直接拒絕,連個面試機會都不給。
夏可咬唇,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半個月了。
看着學位證邊上的榮譽證書,學生時代人人稱贊的場景,好像已經很遙遠了。
三年後大家都知道她是何徑寒最寵的小情人,卻沒幾個知道,她曾經也是業界大牛親口誇過,有靈氣的種子設計師,未來可期呢!
呵,命運啊!
正感慨,手機蓦的響了,看到名字,夏可不由瞪大了眼,接起來,不可置信道:“孔姐姐?”
“是我,可可,好久不見呐。”
三年沒聽見的女聲沉靜,還是那麼悅耳,夏可面上不知不覺露出了笑容來。
*
在公司冷靜了一下午,傍晚時分,何徑寒讓林總助指路,去找夏可。
不過路程過半,意外收到了讓何徑寒不是那麼愉悅的消息。
“何總,孔今瑤要回國了。”
何徑寒五指收緊,瞳孔微縮,等林總助再重複一遍,何徑寒才緩緩松開手去。
林總助緊張的不行。
車内氣氛膠着,安靜到近乎死寂。
半晌,何徑寒嘴角扯開個笑來,無不嘲諷,“我說人都走一個月了,夏可怎麼突然火急火燎的要和我撇清關系呢,呵,敢情是白月光回來了,迫不及待啊!”
夏可在跟何徑寒前,很是喜歡過一個人。
不巧,名字還就這三個字——
孔、今、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