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西要走,在座賓客一時間面面相觑。
南桑和黃柳霜彼此對視,她有些慌,對方離開就意味着這場飯局以失敗告終,劇院投資一事功虧一篑。
黃柳霜慌忙起身送薄宴西,等對方折返後,穿着高跟細‘哒哒’走到南桑身旁,對她急切的說道:“還愣着做什麼,不趕快去追?”
南桑幾分愣住,“柳霜姐,這是什麼意思?”
黃柳霜笑着搖了搖頭,她雙手抱臂,用一種精明的目光凝視着南桑,緩聲道:“小南啊,不是姐說你,你看這些日子吧,賀總為了劇院的事來回奔波,差點把命都喝沒了,他帶你這麼久,咱說實在的你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少不了他的幫忙。”
南桑沉默聆聽。
黃柳霜雖笑着和她說話,但那笑卻并未到達眼底,“有些人情世故咱們應該自己學會分辨,薄總今天喝了你的酒,替你說了話,如若不抓住機會,有些事可能就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黃柳霜話中帶話提點南桑。
南桑性子純,左思右想也沒有往深了究,隻是懵懂的問道:“柳霜姐,能否再告知得明白一點?”
黃柳霜瞧着南桑這幅摸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喟歎,湊近她耳郭旁一陣低語。
南桑聽聞黃柳霜的話後愕然失色,雪白的臉頰上一雙杏仁眼瞪得圓滾,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黃柳霜見此,再次在她跟前催促道:“南桑,抓準時機,如若你不想看到賀總今晚設下的這個飯局前功盡棄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做,已經沒有時間了。”
那晚。
南桑興許是連着喝了三杯白酒的緣故,渾身有了些膽量,也許是酒精上頭,人容易變得無所畏懼。
最終處于各種外部原因以及内心的煎熬,她聽信了黃柳霜的話,離開包廂,往薄宴西離開的方向追出去。
所幸的是,薄宴西并沒有走遠,他在二樓走廊遇到熟人,兩人在一包廂外面洽談,南桑小跑至男人身邊不遠處,停歇了腳步。
她禮貌地将頭别向一旁,靜默等候。
隔了約莫六七分鐘。
薄宴西和那位同樣西裝革履的友人道别,南桑穿着細跟高跟鞋,幾步走向對方,她聲音急切,但仍然嬌軟甜胧,“薄總,麻煩留步。”
男人徐徐轉身,走廊的光如金箔紙碎在他筆挺的肩膀上,他穿着華貴的阿瑪尼深藍色西裝,胸前口袋别着精緻的齒輪紋理藍寶石胸針。
光照下,男人臉部線條在暗光下顯得冷冽,一雙黯淡内斂的黑眸隐在金絲邊鏡框後,他不動聲色的凝視着南桑,靜候她開口。
剛在包廂裡時,南桑和薄宴西隔得比較遠,此刻,兩人面對着面,她聞到了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香草根混合皮革的古典香水味道。
好熟悉。
像是在哪裡聞過。
但南桑記不起。
她臉上的紅粉未褪,一雙杏眼浸着雙光,潋滟得恍若沾了春水的蜜桃,就這樣直勾勾的凝視着薄宴西。
旋即,語氣真誠的懇求道:“不知薄總有沒有時間,我想向您介紹一下有關京城梨鸢劇院的曆史以及未來發展的一些規劃。”
男人漫笑,給盡了她面子,篆刻得深邃的眉眼幾分奪目,“南桑小姐是覺得自己比賀總和黃導更為專業,是麼。”
南桑咬緊了牙齒。
她知道自己這句話對于薄宴西來說簡直是廢屑,賀緒不知道在包廂裡多次提及和講述過劇院經營情況,那些PPT上的數據以及專業報表都是花了大量時間整理做出來的。
薄宴西不可能沒看過。
南桑知道男人在嘲諷自己,但她絲毫沒有怯弱,腦海裡回響着黃柳霜對自己說的話。
女人挺起胸脯,直視他,“我知道您心中早有衡量,但我覺得您應該給我一個機會。”
薄宴西擡手整理着西裝袖扣上的表,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
南桑深吸一口氣,擲地有聲對男人說道:“劇院現在的确經營狀況不佳,但有些東西是可以經後期人為改善發生翻天覆地的轉變,隻要薄總選對了籌碼。”
薄宴西饒有興趣的擡眸,看向她,“南桑小姐所指的籌碼是?”
南桑雙手交疊放在大腿處,攥緊手中那款香奈兒的CF鍊條包,聲音提高,“我。”
男人眉毛微微挑起。
南桑:“未來我将成為國内第一話劇女主演,隻要薄總肯捧我,我會讓你見到一票難求,全世界的觀衆都為我來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