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薄宴西的特助。
九層塔紅酒燴牛筋、京燒帶魚、藍鳍金槍魚骨髓刺身、黃金海參等奢靡的菜品呈上了桌,其間一道菜價格就能到四位數。
南桑也知道賀緒今天是做足了功夫要将這頓晚宴設好。
偏偏主人公卻還未到場。
利唯彬彬有禮的對幾人說道:“不好意思,薄總還有一個視頻會議未結束,請大家再稍作等待一下。”
賀緒立馬賠笑,“薄總日理萬機,能夠騰出時間赴宴已是榮幸,咱們等等是應該的。”
話結束。
門就被酒店經理推開了。
男人着一身妥帖的深灰色西裝,燙得平展的黑襯領口松散,未系領帶。
身高優越,西褲包裹着筆直的腿,氣質内斂深沉。
深輪廓,五官棱角分明,藏匿在金絲邊鏡框後的眼眸幾分冷峻。
當男人步伐沉穩的踏入包廂後,瞬時成為所有人焦點。
他卻是不緊不慢,動作優雅徐徐落座。
随着,男人雙腿交疊,手擱在了西褲上,以一種漫不經心的模樣,靜靜凝視着在場的人,淡聲,“久等。”
賀緒嘴角笑意徑自蔓延而開,說道:“誰人不知薄總的時間價值很貴,十分鐘就能談妥上億的項目,能等博總是可是欣幸。”
南桑還從沒見過賀緒這麼狗腿的一面,她心裡有些不适應。
在她的認知裡,賀緒家世背景已經比自己優渥太多,她和對方已經屬于兩個階層圈子,而賀緒也算得上京圈叫得上名望的人物,以往她老是看見别人被他差遣,還未見過他這麼趨奉一個人。
薄宴西。
這個人人聞風喪膽,談虎色變的,隻在新聞上見識過的男人。
果然不同凡響。
想到這,南桑就有些落寞的垂眸歎了一口氣。
男人薄唇噙着笑意,未回應賀緒,隻是擡手輕輕指向桌上奢靡的菜肴,示意大家可以用餐了。
這頓飯吃得并不輕松。
南桑夾菜時,隻覺得如履薄冰,她本來挺愛吃金槍魚,但加了一塊含在口中隻覺得喉管像是被什麼給扼住般哽人。
幾人飯席上聊着投資圈的事以及财經相關的話題,南桑都聽不太懂,賀緒也借機插話聊起自家劇院想要吸引薄宴西。
南桑像個工具人,隻是默默吃着菜肴,時不時擡頭賠笑。
酒過三巡。
薄宴西松散了下領口,指間夾着一根雪茄,悠悠抽了起來。他袖扣微卷,手腕處一塊低調奢華的藍銀色勞力士手表閃爍着光澤。
黃柳霜見氣氛已經到位了,眼色頗有心思的眨了眨,笑着說道:“咱們南桑真是一位很不錯的新人女演員,和我見過的很多學舞蹈出身的藝人不同,這姑娘不僅有紮實的基本功,還有很有靈氣和創造力。”
一頓誇贊使得薄宴西的目光引到了自己身上。
南桑錯愕,擡頭卻見坐在對面的男人,此刻,一雙深沉的黑眸靜靜凝視着自己,裡面的光像是攏了月澤,溫涼卻如霧般不明。
被注視。
她心蓦地緊了一下。
那種扼住喉嚨的感覺又加深了力度。
賀緒卻和黃柳霜眼神交彙,輕輕的挨湊了一下南桑的肩膀,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蚊蠅聲說道:“快去,桑桑。”
南桑心裡有千百個不願。
她并沒選擇餘地。
隻能,如同工具人般從座位上徐徐站起身。
沒換私服,女生仍然穿着登台時的那件煙青色旗袍。
燈照下,膚白香酥如雪,皮膚發着光,朝男人婷婷走去時,恍若在月下濃濃綻開的麗格海棠,清雅中帶着幾分妖冶。
到薄宴西身旁。
男人的目光并未擡頭,隻是靜默的平視着桌面。
她深吸一口氣,極盡别扭,但仍然用那種能夠掐的出水的聲音,莺莺動聽的說道:“薄總,有幸再次見到你,這杯酒我敬你。”
雪茄燃燒着,奶白色的煙霧在男人指間缭繞。
他仍然未看她,語氣平緩,惜字如金的道出了兩個字,“坐下。”
南桑看了一眼賀緒。
對方朝她點頭。
南桑全身神經都緊繃着,在薄宴西旁側空着的位置坐了下來。
薄宴西這才端起桌上的玻璃杯,轉過頭,杯身在眼眸前輕輕舉了舉,爾後将那杯白葡萄酒一飲而盡。
這是給了她面子,喝了她敬的酒,于是,南桑也立馬拿起酒杯,将酒飲空。
接着,她如賀緒所期盼的那般,坐在薄宴西身旁,為他倒酒,伺候着這位大佬。
薄宴西和賀緒談聊着劇院投資的事宜,南桑時不時的酒就為他倒酒,說實話,她實在很厭惡這樣的自己。
心中一股壓抑,窒悶,而又忐忑的情緒無法纾解。
那方,賀緒卻緩聲,“南桑是我女朋友,我也想着她能夠在話劇演員這條路上有好的發展,實現個人理想,畢竟我不僅是單喜歡她美貌,同樣,我也很尊重她,欣賞她才華。”
賀緒的話使得南桑微微失神,他所說的其實這些年都有做到,對方是一個很合格的男友,不僅引領着她見世面,還總是在背後默默支持她,尊重她的各種抉擇。
除了——
讨好薄宴西這事。
剛想及此。
忽而,女生大腿傳來了一陣冰涼的觸感,她全身都戰兢了一下,詫異的朝旁側的男人看去。
對方仍然款款抽着煙,薄唇噙着笑,靜默聽賀緒講話。
可。
那隻戴着勞力士手表的指腹卻爬上了南桑的腿,男人不動聲色,将她旗袍微微往上拉扯,骨節分明的手指像彈鋼琴,在上面撩撥着,帶着律動的細細品味着。
男人微微偏仄腦袋,眼眸幽暗朝她凝視過來,淺聲,“南桑小姐可覺得自己是一個合格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