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姝兒她……心中所思所想,都被江九思占據。”
即使楚溪再恨,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修為能力等方面都遠遠不如江九思。
可他不嫉妒,也不羨慕。他知道江九思将來比他更有資格擔任北滄派掌門一職,更知道身為鐘氏一族後代的白姝,自己是遠遠配不上的。
得不到的,他也不肖想,隻将自己的心意,永久地埋藏于人後。
隻是不知為何,江九思明明對白姝亦是心生愛慕,卻遲遲不回應白姝的情意。
然楚溪還沒來得及弄清楚原因,就遇到了後來發生的事,以衆人唾棄的方式離開了北滄派。
而後他就在仙魔兩界即将簽訂和平契約的前幾日,得到了白姝被魔界所害,身死兩别山的消息。
當時都說是白姝與蕭逐眠在仙魔兩界對立期間私定終身,然這不管是放在之前、現在,都是不被兩界所允許的。可楚溪深知白姝早已心有所屬,又怎會對蕭逐眠再生愛慕之情?
若蕭逐眠當真對白姝情深至極,又怎會對白姝痛下殺手?
兩界停戰在即,白姝被害,可這件事後來卻被當時的一衆五派掌門所平息,就這樣不了了之。這兩者是否存在什麼聯系?
至此,他對白姝的死因也一直心存疑慮。
仙魔兩界再次挑起紛争,江九思被殺,都是他這次要回到雲夢澤的目的。
一,隐藏身份,助雲夢澤平定魔界,查清白姝真正死因;二,探聽虛實,确定江九思是否魂下地獄,洩一己之恨。
蕭尋一隻手托着下巴,腦子在快速運轉:“您的意思是,他們二人明明兩情相悅,卻從未互相表明心迹?”
楚溪點了點頭,他聽說過蕭尋的事情,他也知道蕭尋是蕭逐眠的義子。但如今蕭逐眠已死,更何況蕭尋是個人類,他也不能把事情牽扯到其他人頭上,當初的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也還未可知。
隻是說不準,蕭逐眠曾經和蕭尋透露過什麼。
關乎義父名聲,蕭尋解釋道:“也許你不相信,但義父曾與我說過,白姝并不是他所害。”
楚溪瞳孔放大,此事果然有貓膩!他正要激動上前揪着蕭尋追問,卻被坐蕭尋身後的墨銀一個警告的眼神制止住。
他隻得按耐住情緒,語氣卻透露出他的着急:“當年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蕭尋将此前蕭逐眠在水牢與他說的話告知楚溪,關于蕭逐眠與白姝實乃知己情誼、白姝死于禁術、白姝身上的傷痕、蕭逐年的禁術來自于雲夢澤等等。
“這麼說,姝兒有可能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無暇顧及楚溪的情緒炸裂,蕭尋内心隐隐有了猜測。
當年仙魔契約簽訂,是在白姝死後。
蕭逐眠心生愧疚認為白姝因他而死,此前兩人都有着共同的期望,希望戰争能夠早日停息,再加上蕭流雲大功練成卻爆體而亡,蕭逐眠接下魔君一位,所以便同意簽訂了契約。
可雲夢澤卻認為此事是蕭逐眠做賊心虛,殺了白姝後才同意停戰。
而當時早已是北滄派掌門的江九思,心上人被當成了兩界和平的墊腳石,甚至是葬送了性命,江九思自然是心生怨恨,卻因為雲夢澤無力讨伐魔界而發作不得。
蕭逐眠、白姝、江九思、江暮白……
蕭尋忽然靈光一閃,當年白姝在雲夢澤衆人眼裡可以說是被蕭逐眠所害,而後的幾年,江九思卻在清塵山上‘機緣巧合’地撿回了蕭逐眠丢失的親生兒子!
所以,在雲夢澤暗中與蕭逐年父子勾結之人,就是江九思!
江九思為了給白姝報仇,擄走了仇人之子在自己身邊養了一百年之久,直至前幾日,江九思殺害了歸天山所有長老,随即嫁禍到江暮白頭上。
一切都是他有意為之,可他的目的究竟為何?隐忍了将近三百年的時間才有所行動?五派鎮山之寶接連被毀,是否也與他有關?若真如此,魔尊封印之地中,到底有什麼是他要這般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
到此,蕭尋的心情更加複雜,甚至是難受得有些胸悶。
雖然江暮白表面不顯,但蕭尋卻知道江暮白内心特别尊敬江九思,還把江九思對他的教導時刻牢記在心。為了完成江九思對他的期待,江暮白任勞任怨地帶領着北滄派發揚壯大,即使這完全不是江暮白自己想過的生活,他也盡力去将每一件事做好。
若是江暮白知道自己平日裡最敬愛的師父,竟是讓自己與親生父親分離、害得自己成為衆矢之的的罪魁禍首,他該有多難受?
蕭尋不敢想,他現在隻想更快地将人救出來。
他已經失去了義父,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蕭尋強行穩住心緒,問道:“前輩可否聽說過初始魔尊蕭淩被封印在何處?”
雖然他對楚溪的回答并沒有什麼期望,畢竟雲夢澤對蕭淩封印之事一直都是守口如瓶,這麼多年來也沒幾個人知道,知道的也都去歸天山了,現在還都被人殺了滅口了。
聽到蕭尋這麼一問,一旁的墨銀也悄悄豎起了耳朵。
“魔尊蕭淩……”
楚溪沉思良久,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當年我在北滄派的時候,有一次闖禍被師父罰到歸天山駐守一個月。”
“可那時候的我年輕氣盛,自然是不服。他們雖不許我進入歸天山遊玩,但我卻可以在附近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