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兩鬓染上了幾縷銀絲,雖看上去是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卻也因那硬朗的五官,得知此人年輕時定也是相貌堂堂。
還未等墨銀評價一句粗魯,就見那道士氣沖沖地走向身後那桌人,一把揪住那兩人的領子:“你們再說一遍,江暮白殺了江九思?!”
那兩人想掙脫卻無可奈何,這老頭,力氣怎麼這麼大?
“不,不止是江九思……還有歸天山内所有的長老……”胖子艱難說道。
那瘦子一邊掙脫一邊道:“我,我們也隻是聽說的,你快放、放了我們!”
那道士卻沒打算放開兩人,而是急于求證此事的真僞:“給我說清楚,江九思是不是當真被江暮白殺了?!”
難不成,這道士和北滄派有什麼聯系?
蕭尋起身走到那道士面前,溫聲道:“這位前輩若想求證此事,不如先将他們二人放開,勒死了可就無從知曉實情了。”
“對對對,你放開我們,我們慢慢聊……”胖子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那道士瞥了一眼蕭尋,他忽然眯了眯眼,立馬甩開那一胖一瘦,用隻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傳音:“你是北滄派弟子。”
是極為肯定的語氣。
蕭尋内心詫異,此人竟一眼便看出來他的身份,并且功力深厚。
這道士究竟是何來頭?
那道士卻沒再對他問話,而是轉向那一胖一瘦,繼續問道:“把你們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然後又指了指蕭尋:“這頓他請。”
突然被指名道姓要請客的蕭尋并沒有生氣,他出于禮貌性的笑着點了點頭:“好。”
畢竟比起道士的身份,蕭尋眼下更擔心的是江暮白的情況。
那一胖一瘦被蕭尋的笑容閃花了眼,癡笑道:“嘿嘿……好,好!”
“喂!我呢?”
那邊的墨銀早已将桌上的佳肴一掃而空,隻能眼巴巴地等着蕭尋再給他上一桌菜。
蕭尋向他擡手,示意墨銀稍等片刻。
墨銀見他眼神中帶着一絲緊迫,便知此事對他必然是很重要,就沒再纏着蕭尋。
沒辦法,他就是一條如此善解人意的——蛟……嗯哼,龍!嘿嘿。
蕭尋轉身也跟着那道士坐了下來。
那胖子一副恐慌地說道:“最近魔界不是和雲夢澤打起來了嗎?不少在雲夢澤修煉的弟子,都被派到了齊國境内斬魔,恰巧其中就有我們認識的弟兄,所以我們才知曉此事。”
“聽說啊,他們這批被派出來之前,雲夢澤就發生了件大事!就在前幾日雲夢澤的主事霁岚君啊,派她座下大弟子青藹道長到歸天山巡邏還是什麼來着,結果卻偶然發現歸天山内退隐的長老全都死了!”
那瘦子接過話頭:“而且啊,從屍體來看他們已經死了半個月有餘!哎喲……死得那個慘呀!不僅被禁術摧殘得不成人樣,最後還被一劍擊殺斃命。而且那劍傷啊,就是雲夢澤僅此一派才有的玄清劍訣啊!”
“你們說道說道,除了江暮白,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将歸天山内那麼多修為高強的長老全部殺了滅口?”
那胖子又補充道:“聽說啊,這江暮白被抓到的時候竟然也沒有任何反抗,後來還被扶光君用劍刺穿了身體,那是血濺當場啊……”
“嘭!”
四人身前那一桌子菜彈起來後又搖晃落下。
一時激動。
蕭尋内心忍不住地發慌,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收回那隻作案的手掌,無法抑制顫抖的緊握成了拳頭。
“江暮白……死了嗎?”
蕭尋從喉中艱難地發出聲音,帶着他心中無比的害怕。
江暮白他……他怎會……那兩人說他走火入魔又是怎麼一回事?
蕭尋猛地看向那一胖一瘦,二人被吓到抱成了一團,這位公子好吓人……看上去明明這般矜貴優雅。
他們是說錯了什麼話嗎?
那道士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蕭尋,擡眼示意那兩人接着說。
“他,他沒死。”
聽到心中想要的答案,蕭尋暗自松了口氣。
胖子結巴了起來:“據,據說他被扶光君刺了一劍後,突然走火入魔,整個人失去了意識一樣,還反手将扶光君打飛至三丈之外!”
“他們都說這江暮白是為了保住天下第一的位置,暗自修煉禁術,導緻走火入魔然後才将歸天山的所有長老都殺了。後來他被抓住之後,到了乾坤洞,被扶光君所傷才再次失控入魔!”
蕭尋下意識為江暮白辯駁:“你們口口聲聲說他修煉禁術,可有何證據?”
“證據?可太明顯不過了!”那瘦子忽然降低音量,“我聽說啊,那些死去長老的屍體上,除了玄清劍訣的傷痕啊,他們的屍體還是一副幹屍的模樣,死狀極其恐怖!雲夢澤因此推斷啊,這江暮白是通過禁術吸取了衆位長老的修為後,才用玄清劍訣将其送上絕路的!”
那道士聽完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半晌忽然低聲笑了出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