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鳴心中隐隐擔憂,總覺得這些圍攻之人中必定有武功高強之輩,何況他們這個計策,也不過是無奈中下的決定,他們的敵人有很多,自己人卻是很少。隻是她甚少有怕過什麼事情的時候,反倒是任務越艱巨,越能激起她的征服欲。
二人匆匆趕來,隻見雙方已經是戰成一派,唯有一老者一年輕人在一旁觀戰。白鶴鳴認識那老者,那正是昨日她剛剛交過手的段興智。而那名她不認識的,長的和段興智有幾分相像的年輕人,想必就是段興智的曾孫段明義了。顧不得許多,眼看段升平、楊鎮、闫六三人孤木難支,四周随從倒了一地,她趕忙加入戰局。
白鶴鳴和胡青羊來的正是時候。敵人數量實際上并不多,但确實是武功高強,也不知道總督府耗費了多少時間和心血,才拉來這些奇人異事。其中一大漢手執利斧,一直追着段升平砍,白鶴鳴生怕段升平受傷,便與此人對戰。那人目光散亂,行若癫狂,似是瘋了,但兩柄闆斧砍得是虎虎生風,又像是沒瘋的樣子。劍法向來以靈、快為先,從沒有哪個劍客主動與學斧法的人硬碰硬的。這人斧法甚是聊得,開合之間幾無破綻,白鶴鳴隻得帶着段升平且戰且退,與此人不停周旋。
另一邊,楊鎮和闫六就沒這麼好運了。他們本就不是以武功高強聞名,先前已經因為掩護段升平受了傷,漸漸與敵人鬥的氣力不支。白鶴鳴不敢放胡青羊一人久處,卻又被這用斧頭的大漢纏得脫不開身,一時間左右為難。對付他們那邊的是一對雙生子。這二人還都用的是雙頭槍,槍尖由上好的精鐵練成,若是被劃上一道,隻怕會鮮血直流,命不久矣。
槍乃萬兵之首,雙頭槍兩端各有一個槍頭,被這對雙生子用的出神入化,左右攻防之間,楊鎮和闫六頹勢已現。眼見楊、闫二人已經支撐不住,二人對視一眼,轉而向時不時阻礙他們進攻的胡青羊出手。胡青羊武功平平,好在她回到蝴蝶谷後多有練習,比起當時在華山腳下的時候已經好過不少。隻是此刻被這兩人猛攻,她隻好趁着使毒的間隙連連逃竄。
按道理來說,兩位大漢合攻一位功夫普通的弱女子多有不雅,若是還知道“道義”二字怎麼寫的江湖人,定是不屑做出這種事情。豈知這對雙生子本就是地痞流氓出身,好鬥成性,平時更是常常仗着大理總督府的勢欺壓鄉裡。越是逼得人可憐兮兮,四處逃竄,他們内心就越是過瘾,中原打鬥的個中禮節,更是與他們無半點相幹。
楊鎮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沖一個小姑娘出手,實在是無禮至極。哪怕此刻他自身難保,也忙舉起刀,沖着那雙生子連揮四刀。這四刀反守為攻,顯然是用盡了他全部力氣,可那兩位雙生子竟然不架而退,繼續緊逼胡青羊,氣得他喘息連連,白須顫顫。好在有他幫忙周旋,胡青羊多了些空餘。
白鶴鳴看的心中焦急,但面對眼前強敵,她不敢有絲毫輕忽,依然是耐心地尋找這斧手的破綻。那利斧雖然厲害,卻并非不可戰勝,她要的隻是一個時機。見胡青羊略得些許喘息之機,她也提起一口氣來,連攻斧手數劍。那斧手沒料她一個使劍的竟然敢硬抗他的斧頭,不過愣了下神,就被她打的連連後退。他斜身疾走,眼見白鶴鳴下蹲一個掃堂腿,當即雙腳發力,雙手執斧,誓要給白鶴鳴緻命一擊。眼見他身在半空,這一斧高高落下,隻要白鶴鳴被劈中,縱使不會當場喪命,也得斷了一臂。
斧手眼見自己這一斧已至白鶴鳴額上不過四五寸,臉上情不自禁露出幾絲松快的表情來,隻是下一秒鐘,他便覺得胸口一痛,那舉得高高的大斧,竟是不論他如何用力,也無法繼續劈下。
原來是白鶴鳴終于瞧準了機會,趁着他敢于高高跳起進攻之時,一招探海取珠直刺胸口。若是隻有這招,那斧頭終究還會落下,最後不過是個兩敗俱傷之局。隻是她右手執劍,左手也并未閑着,而是調用那一陽指内力,往那人腕上緊要穴位一點,這才止住了斧頭。
她爽快拔劍,向右一個側踢将此人踹飛,忙去看胡青羊那邊情況,誰知就在剛剛那刹那之間,那對使槍使得極其周密的雙生子,竟紛紛摔在了地上。
原來,胡青羊發現這對雙生子武功其實不算頂尖,但正是因為彼此配合,又用着同一種武器,這才難以抵擋。她臂上被劃開一個口子,卻是趁機往一人身上丢了隻蠍子——這蠍子乃是王難姑親自培育而成,雖然毒性比不上苗疆的“情蠱”,卻也足夠稱得上見血封喉。眼見兄弟迅速僵硬倒地,另一人在慌亂之中也被重傷的楊鎮、闫六制住,最終讓胡青羊得以再次出手下毒。
白鶴鳴眼見胡青羊無事,正想松一口氣,回頭卻差點吓得心髒停跳。
原本在一旁觀戰的段明義竟一躍而起,淩空向段升平揮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