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鳴笑道:“非但是通曉,我想青羊的醫術并不遜于她哥哥,而且她也願意幫我。隻是她哥嫂不放心我帶她出門,才出了此等考驗。”
莫聲谷聽了心中一動,低聲求道:“既然如此,若是你能爬上去……不,我幫你爬上這懸崖,待胡姑娘出谷,你能否讓她幫忙看一看我的那位朋友?你……你讓我做什麼我都做……”向魔教求助固然不好,但若是胡青羊胡青牛能治好他三哥的傷,哪怕隻是讓他三哥重新站起來,他都願意為他們兄妹二人做牛做馬。
隻是白玉姑娘已經救了他一命,他竟還不肯知足,提出新的要求來,多少是有些貪得無厭了。
莫聲谷難得求人,滿臉通紅,心中卻想:“不論白姑娘向我要什麼,若是她肯幫我這忙,我便是連性命都可給她……不,她已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如何我都得報恩才是。”
這事若是隻涉及到自己,白鶴鳴或許就應了,但畢竟救人的是胡青羊。而且她也不知道這少俠要救誰,與蝴蝶谷是否有前恩舊怨。她剛想搖頭,便見那少俠雙目黑白分明,此刻正水潤潤地望着她,像極了從前養的大狗。
她上輩子養了隻金毛叫芒果,每次芒果想要出門或者吃零食的時候,就會搖着尾巴可憐巴巴地湊到她旁邊來。
白鶴鳴平日裡在峨眉裝好人前輩裝多了,此刻難得有能“欺負”小朋友的機會,頓時就起了逗弄之心。莫聲谷見她忽然神色一變,露出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來,道:“我讓你做什麼你都做麼?”
她側坐在他床邊,翹起個二郎腿來,左手執起扇子,竟活脫脫就是個纨绔子弟的樣子。
莫聲谷大呼後悔,想到自己竟然忘記這白玉姑娘就算看着再怎麼好心,也都是魔教的人。自己貿然說出這話,萬一她像之前遇到的人那樣讓自己做危害百姓,違背江湖道義的事情要如何是好?然而君子一言,驷馬難追,若是就這麼把話收回,那豈不是顯得自己求醫之心不誠?
白鶴鳴坐在他身邊,臉上未施粉黛,他卻仿佛能聞到她身上的粉香脂香,不由得神魂飄飄,一時之間連剛剛想說什麼都忘了,隻得結結巴巴地說:“你不要……我……我是說……不能是壞事……太近了……”
莫聲谷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覺得身上這高燒還未好全,額頭有如練功時一般往外冒汗。他也不知道自己眼睛該望向何處,低頭一看卻見得白鶴鳴握着扇柄的手,白的竟然與這白玉制的扇柄毫無分别。
真是人如其名啊……他腦中剛一冒出這念頭便覺得不對,慌忙撇開頭,把視線移到他處。
白鶴鳴看他心神不安,如坐針氈的模樣,覺得可愛極了。她以前也談過年紀比自己小的男朋友。男朋友嘛,年紀小有年紀小的樂趣,年紀大有年紀大的樂趣。可惜來到禮教森嚴的古代,她也不想在這個世界裡體驗一下懷孕的感覺,所以隻能是嘴上說說。
她心中暗笑,臉上卻是一副法外狂徒的模樣,湊近在他耳邊道:“怎麼?口口聲聲說着什麼都肯做,我讓你做壓寨夫人你做不做?”
“壓寨夫人”四字一出,莫聲谷腦子裡嗡得一聲,隻覺得溫香軟玉在側,手足忍不住輕輕顫抖,一張臉倏忽漲得比辣椒還紅,隻得道:“我……我……你……我是個男子,怎麼……怎麼能做甚麼壓寨……壓寨夫人?”見白鶴鳴笑吟吟地搖着扇子,他一時半會分不清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待欣賞夠了年輕人害羞炸毛的樣子,白鶴鳴才輕松道:“開玩笑的。”
見她後退起身,整個人又恢複了之前平和正常的狀态,莫聲谷方知她是在逗自己,可如果是真的……他又怒又喜,對着她背影恨恨的道:“你……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他一時間百感交集,卻見那妖女連頭也沒回,隻是搖着扇子哈哈笑了兩聲。
莫聲谷咬着牙關目送她出門,卻見白鶴鳴忽然回頭,沖他眨了下眼:“你是男的不能做壓寨夫人的話,給我做個壓寨面首怎麼樣?我房内空虛,以後進來的不論年齡大小,武功強弱,都得管你叫聲哥哥。”
此刻莫聲谷也顧不得對方是自己救命恩人,怒喝道:“你!你!你不知廉恥……”
見着白鶴鳴背影悠然遠去,他心中恨恨想道:那小人說的對,我的到底眼睛是有多瞎,之前是怎麼會覺得這種不知羞恥,不守禮法的魔教妖女會是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