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調度中心,工作人員目光驚駭,緊緊盯着侯機樓的監控屏幕,上面,五顔六色的小型海怪,如同潮水從各類管道湧出,撲向候機樓裡的人群。
侯機大樓内,跟兩位長輩躲在角落的祈彌不敢分心,一直舉着八卦盤,陸陸續續擊殺了足足五十九隻海怪。
直到機場傳出海怪已全部清除的播報,祈彌這才一屁股跌坐在地。
黍老師心疼地想把祈彌拉起來:“唉喲,寶貝,别坐地上,坐椅子,椅子。”
李國頌伸出手,半扶半抱着祈彌,讓他在黍老師身邊坐好,此時,這個工作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心情無比複雜,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被一個十六歲的孩子保護了。
誰能想到呢,不久前他還玩笑讓祈彌保護同胞,誰知道這才不到一個小時,自己就成了被保護的對象——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個烏鴉嘴。
擰開一瓶水遞給祈彌,看着孩子仰頭就灌,李國頌靠在椅背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噩夢般的半個小時裡,若非祈彌,他和黍老師早就倒在前赴後繼撲過來的海怪的利齒下了。
“國頌同學,你也喝點水。”黍老師遞過來一瓶水,李國頌接過來擰開就喝,一直喝了小半瓶,他才覺得沒那渴了。
“黍老師,你沒吓着吧。”李國頌擰緊瓶蓋,關心地看着老太太,這一把年紀的,還受這份兒驚吓,這叫什麼事兒。
黍老師撫了幾下胸口:“沒事,沒事,就是心跳比平時快一點兒。”
“需要服藥嗎?”
“不用,不用。”黍老師擺手:“我的心髒還好,就是平生第一次遇到危險,有些驚着了。”
看着老太太那懷疑人生的目光,李國頌失笑:“咱們國内環境好,也難道您一時适應不了,”
黍老師直點頭:“我家老人打小就說我有福,這些年我也一直生活在太平盛世,平日的煩惱也不過就是穿哪件衣服出門這一類的事情,哪想到臨老了,還遇到了海怪入侵這樣可怕的事……說到底,還是資本主義國家造的孽。”
這會兒,祈彌也緩過來了,聽到老太太的抱怨忍不住樂:“對,黍老師說得對,都是資本主義的鍋,日本的錯。”
“叫奶奶。”黍老師憐愛地給祈彌理了理衣角:“奶奶這條命啊,可是咱們小祈彌救下的。”
“黍奶奶。”祈彌撓撓臉,那腼腆的模樣,一下就把身邊的兩個大人逗樂了。
候機廳内,無數尖叫、哭泣、慘嚎聲中,僅僅三個人的中國區一切安好。
李國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接通電話,李國頌飛快詢問對方是否遭受到海怪襲擊,有沒有人員傷亡,對面回複一切安好,又問李國頌這邊的情況。
李國頌簡單講述了候機樓的混亂,看着仍然時不時掃視周邊的祈彌,笑道:“我這裡來了一位小戰士,把我和黍老師保護得滴水不漏。”
“小戰士?”
“稍後你會見到的。”
半個小時後,另一位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帶着三百多名中國同胞,快步走向了插着紅色國旗的區域。
看到候機區那堆在一起還沒來得及處理的海怪屍體,幾百人不停吸着涼氣。
“天啦,機場也有海怪入侵了。”
“怪不得到處都是黏液、血迹。”
“我看到其它候機區域有傷員,好些都沒包紮。”
“天啦,咱們的飛機什麼時候能起飛,我現在就想趕緊回國。”
“離我們的航班起飛還有四十幾分鐘,等吧。”
新來的大使館工作人員把叽叽喳喳的同胞們安頓好,這才有空把李國頌拉到一邊。
“沒受傷吧?”梁海上下打量李國頌。
李國頌點點頭,示意梁海看黍老師身邊的祈彌:“小家夥是個手工達人,自己制作了一個八卦盤,咱們候機區外那幾十具海怪屍體全是他的戰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