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柯檀煙的生物鐘讓她早早醒來，而佟諾因為抱着睡的習慣，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轉過身往她懷裡鑽了。
“糯糯。”柯檀煙抽出一隻手順着佟諾的頭發，輕聲叫着她。
等玩夠佟諾的頭發，柯檀煙又小心地起身去買早餐。
回來時佟諾剛醒，正坐在床上發懵，聽見開門聲她才慢吞吞去洗漱，然後吃早餐。
“我以後要吃你做的早餐。”
“好。”
“……”
佟諾好幾次都下意識想叫那個熟悉的稱謂，但是那兩個字到了嘴邊就讓她想起來昨晚上的……
她怎麼也叫不出口，又隻能沉默的吃着早餐。
“我，你。”佟諾組織了一下語言，“我以後該怎麼叫你啊。”
“姐姐？”
“滾！”
柯檀煙挨了佟諾一腳就老實了，終于正常回答她的問題：“都可以啊，和别人叫個不一樣的。”
“……”你這個都可以還有條件限制，佟諾撇撇嘴心裡默默吐槽着。
“叫阿煙？”
“那你先叫一聲。”
“阿煙。”
“嗯。”
佟諾覺得這個昵稱有點陌生，大概是第一次叫的原因吧，多叫幾次就熟悉了。
而且叫這兩個字好像一下子把兩人的年齡差拉小，兩人的身份也放在了同一個位置，再也不是之前的姐姐和妹妹了。
佟諾為了盡快熟悉新稱謂，一整天都叫着“阿煙”，柯檀煙也不煩，對方叫一聲她就應一聲，于是後面幾天也都是這個狀态。
“阿煙，阿煙，阿煙。”
“嗯，在，在這呢。”
“阿煙。”
“嗯。”
兩人的關系從那晚之後，好像一下子拉近，進入了一種老妻老妻模式，接吻擁抱成了她們最平常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也是自然而然的發生。
五一期間柯檀煙還帶佟諾飛了一趟悱闊複診她的病情，醫生說情況還不錯，一次比一次好了，柯檀煙這才放心。
小長假轉眼就沒了，佟諾又要回學校開始上課。
這一世的柯檀煙還是和上一世的一樣，一有時間就會去萊大串門，一來二去和佟諾的室友以及她的朋友們都熟了起來。
隻不過這一世和上一世不一樣的地方是，柯檀煙是以佟諾女朋友的身份串的門。
那天下午佟諾和白郁雅從實驗室出來，約好晚上一起去吃個飯，增進一下快一年但沒怎麼有的室友情。
因為之前兩人的時間老是錯開，她一有時間又老往家裡跑，而白郁雅也不經常在宿舍，所以快一年了倆人關系都僅限于點頭之交。
這不好不容易佟諾也在宿舍，白郁雅也不往外跑，這簡直是一個聚餐的好機會。
“去東林那家烤肉？”
“可以。”
兩人一邊烤肉一邊閑聊着，更多時候是佟諾在問，白郁雅在答。
“诶，郁雅，你當初學醫是因為什麼？”
“家裡人身體不好，我想幫上忙……”白郁雅夾烤肉的手頓了頓，“你呢？”
“差不多吧，也是因為家人。”
“嗯？就是上學期開學抱你那個？”
佟諾笑着點點頭，一臉幸福的樣子，讓白郁雅晃了神。
“真好。”
佟諾敏銳的察覺到白郁雅話裡的沉重和不對勁，果然一擡頭就看見對方盯着手裡的烤肉一直沒動，直到那塊肉有些糊了，白郁雅才收回思緒。
“怎麼了，郁雅？我感覺你心情不太好……”
“沒事，就是想起一些事情。”
這時，白郁雅的手機響了，佟諾見她看了兩眼沒接卻也沒挂斷。
“不接嗎？”
“沒事，家裡人。”
“吵架了？”
“嗯，算是吧，但也不是。”
“嗯？”
“佟佟，我有一個朋友，她還有一個朋友，從小就身體不好，腿上的問題，最近做了手術……怎麼說呢，我那個朋友家裡破産後算是她那個朋友家裡幫助了，條件就是要我那個朋友簽一個協議，要一直照顧她那個身體不好的朋友直到手術成功，如果沒成功就是一輩子。現在手術成功了……”
“嗯，大概就是：你朋友的朋友家裡幫她找了個欠了她們家恩情的人來照顧她一輩子？但現在手術成功就不需要你朋友繼續留下。”
“嗯。”
“那這是好事啊，你朋友就不用耽誤一輩子了。”
“但是手術前她那個朋友發現了這個協議，兩人還大吵了一架，當然我朋友照顧着對方不能受刺激更多時候隻是聽着不敢反駁，畢竟協議是事實。”
佟諾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勁，這倆人怎麼這麼别扭？有話也沒說清楚。
“因為什麼吵的？”
“她朋友以為我朋友隻是因為協議才留在她身邊，我朋友一開始也以為她留下是因為協議，然後就麻木的承認一切……”
白郁雅話說到一半就歎了口氣，感慨着：“習慣真的很可怕啊，會讓你看不清自己的心。等你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嗯？然後呢，你接着剛剛那個說。”
“然後就是她朋友手術成功了。我朋友覺得既然都鬧崩了，那就是沒緣分，而且她朋友現在健康了，值得更好的人也不再需要我朋友了。”
“？”
佟諾自從和柯檀煙拉拉扯扯拐彎抹角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之後，深刻反思了以前的自己，得出一個結論：有事要馬上說清楚，該長嘴要長嘴。
現在她看這種明明可以直接說清楚一切，兩人卻非要藏着掖着的就恨鐵不成鋼，真想動手綁了兩個人，摁着對方不說清楚不準走那種。
“所以你朋友是因為喜歡才留下，但是她朋友不知道？以為是因為冰冷的協議？然後她朋友也是喜歡你朋友的？”
“前面是，後面不知道，但我朋友覺得對方值得更好的人，她什麼都沒有，又有什麼值得對方喜歡的。”
“嗯……你們這，呸，你朋友們這……既然喜歡，那她那那就是最好的，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喜歡就值得。找個機會說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