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着還作勢要往樓上走,佟諾攔下了他。
連策并沒有讓佟諾的情緒有一絲起伏,反而冷漠呵斥着他:“姐姐在休息,我不希望有人打擾她。”
連策眼裡透着寒意和狠厲,隻是下一秒又收斂住,換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一步步緊逼佟諾:“妹妹,你是不是被保護得太好了,都不知道人心險惡?這是哪,輪得到你說話嗎?”
可佟諾不是被吓大的,要知道她的心理年齡已經二十五歲,這點場面根本不能唬着她。
再說柯檀煙不在場,她也沒必要裝得那麼乖巧,任由人欺負。适當的時候改豎起刺保護自己。
她毫不示弱地主動靠近連策,冷笑着說:“是嗎?連大少爺,噢,不對,還隻是養子算不上大少爺呢~”
佟諾字字誅心,養子的身份是他的痛點,可他見佟諾這個樣子突然就笑了。
“喲,妹妹這是不裝了?見你第一面時,我就知道,你比我還會裝。真有意思啊,妹妹。”
“在你面前虛以委蛇沒必要。”
“那就是在我們嫣嫣面前有必要虛以委蛇?”
“你也配叫我姐姐的名字,惡心。”
連策見佟諾回避那個話題,自以為抓住了佟諾的把柄,威脅着她說:“妹妹,我剛剛可是全程錄音,你說嫣嫣聽到了會怎麼想?她的好妹妹可不是什麼乖乖女。”
佟諾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在連策眼裡那就是心虛的表現,證明他說對了,還自以為拿捏到了佟諾。
可他想錯了。
佟諾那一絲慌亂隻是在想,這件事拿到明面上來說姐姐會不會有點失望。
她重生回來之後在柯檀煙面前真的把乖巧妹妹演繹的淋漓盡緻,可她也不是沒有過掉馬的時候,柯檀煙往往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不是怕這件事暴露,而是怕兩人心知肚明卻得到默認的事情被别人拆穿。
就有一種我想親耳聽你解釋而不是通過别人知道那樣的你。
如果沒有經過柯檀煙生病這一遭,佟諾可能也拿不準柯檀煙的态度,可現在她又有信心,柯檀煙會因為那個人是她而無限包容她的一切。
所以那個慌亂也隻有那一瞬間,下一秒她的心就堅定下來,也不再恐慌連策口中的拆穿。
“您随意,明天想怎麼說怎麼說,但現在誰也不許上去打擾姐姐休息。”
佟諾又靠近連策耳邊,悄聲說着一件能讓連策閉嘴收斂的秘密。
“你該不會以為,五年前,柯姨的事情沒人知道?你說你做得明目張膽又銷毀了所有證據,怎麼還是被我發現了呢?”
佟諾說得很随意,好像她說的一切都像她親眼所見。
接下來等連策回想一遍“作案過程”确認無誤,反應過來才裝傻反駁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連策愣住的那幾秒就已經給了佟諾答案。
佟諾繼續下了一劑猛藥:“我說的什麼你自然懂,不記得了那可得仔細想想。我提醒提醒你,那個什麼假的……”
她含糊其辭了一部分,這不過是她的猜測,模糊一點可信度甚至更高。
而當連策在聽到“假的”二字時臉色一下變得嚴肅,佟諾知道她猜對了。
緊接着在走之前佟諾又輕飄飄說出一句看似不經意的提醒:“萬事都會留有抹不掉的痕迹。”
“還有,這兩天别打擾我姐姐休息。”
說完佟諾也上樓休息,隻留連策一人留在原地深思她剛剛說的話。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遺漏了哪。
佟諾的語氣太肯定,再加上她這個年齡哪怕城府再深又能到哪?直覺告訴他對方肯定發現了什麼間接證據,可他想不到會是什麼。
一想到五年前的事情可能會敗露他又開始頭疼。
今天簽的合約也不順利,他本就憋着火。因為柯檀煙沒出現,他隻好自己同合作方迂回,陪吃飯陪喝酒,就在他以為合同馬上能簽上時,對方來了句:我還是得和連家人才能簽。
他的身份就讓他出局。
明明他付出了那麼多最後還是要把一切拱手相讓給别人,他怎麼能不恨。
連策望着佟諾離開的樓梯口,緊握雙拳,咬着牙面目猙獰,眼中的恨意怒意讓他沖昏了頭腦,連帶佟諾說的那事也沒細想直接判為真的。
他還在想如何能套出佟諾口中所說的證據。現在的他越來越覺得讓柯檀煙帶佟諾一起回連家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早早上樓的佟諾可不知道連策自己一個人腦補了那麼多戲。
可能這就是做了壞事的人總會先心虛。
要不說他沒能力還愛學别人玩心計呢?這麼多年愣是沒能讓連康年修改遺囑,以為叫回柯檀煙用佟諾作威脅就能幫他拿到公司大權。
不知道最後他被擺了一道的時候,會不會覺得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太愚蠢。
佟諾可太想看那出好戲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