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物的鮮血是他最好的興奮劑,他享受在曠野裡飛奔的感覺。
但現在的他已經轉性了,比起出門捕獵,他更喜歡膩在周野身邊,不論是以人形跟在他身邊看他琢磨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是以獸形趴在他腳邊,和他一起在倉庫裡搗鼓那些從海豹部落帶回來的苎麻。
隻要待在周野身邊,就會讓他的心仿佛浸在蜂蜜裡,快樂和滿足填滿他的胸腔,不再追求殺戮所帶來的短暫的快感。
周野當然也喜歡和白澤待在一起,但他也不想把一隻兇猛的老虎變成一隻羸弱的家貓。
所以有時候他會特意給白澤找點事做,讓他出去跑跑。
比如今天。
一大早,白澤就被周野趕出了家門,他脖子上挂了個袋子,裡面裝着盛水的竹筒和烤肉。
白澤滿臉怨念,兩隻大爪子死死地扒住周野的腳,一點也不想出門 。
“你前幾天牽回來的那隻母牛很有用,再去找找還有沒有掉隊的母牛,一塊弄回來,乖啊。”周野蹲下身摸摸他的頭,笑道:“我給你找了個伴兒,你和他一起去。”
前幾天白澤帶人出去狩獵,路上遇到一群野牛,牛群受驚後慌忙逃竄,隻有一隻牛被落下,聲嘶力竭地慘叫。
當時白澤以為這頭牛是腿腳受了傷,想着反正跑不了,能抓活的不如帶回去養起來。
結果拿了根草繩牽回去後周野一看,才知道那是隻懷孕的母牛,大概是生的頭胎沒經驗,難産了,這才沒能逃跑。
周野以前聽村裡老人在村頭聊天時提起過自家牛難産的情況,但從沒上手試過,本來有些猶豫。
可眼見着再不幫忙母牛和小牛就都保不住了,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試了一下,在小牛身上綁上繩子,将小牛拉出來。
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身旁幫忙的春花小涼等人一陣歡呼,為這來之不易的新生命。
牛犢生下來後滿身羊水,春花連忙拿了塊破獸皮給它擦臉擦嘴,怕它被羊水悶死。
就這樣,母牛和牛犢成了猛虎部落的新成員,白澤還喝上了母牛的奶,周野煮沸之後又加了點蜂蜜水果,白澤很喜歡,喝的嘴周圍一圈奶沫。
聽到周野的話,白澤一轉頭,就看到一隻黑色的大豹子蹲在他身後,見他回過頭去,還舉起爪子和他揮了揮。
“嗷……”白澤像是不想看見他一樣“嗖”的轉回腦袋,熟練地往周野身前一蹲,整個身子都往他身上蹭開始撒嬌。
“好好好,你最乖了,快去幹活吧,我也要去倉庫了。”周野親親他的腦門,催他快點行動起來。
白澤雖然想待在他身邊,但正事面前也不會含糊,撒了會兒嬌享受了親親摸摸後,他也不再磨蹭,龐大的身體動起來十分輕盈靈活,厚實的爪墊讓他從高高的台階上躍下卻落地無聲。
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如離弦之箭般蹿了出去,周野松了口氣,卻沒有如他自己所說的去倉庫,而是轉身回了洞。
日落西山,昏黃的天空中幾隻寒鴉飛過,地面上走過三道身影。
湊近一瞧,就能發現這三個身影其實是兩個人牽着一頭牛,而前方的兩個人還在不停地拌嘴。
“都怪你不小心撒了手!不然我們至于這麼晚才回來嗎?”白澤氣鼓鼓,拿着手裡趕牛的小樹條抽了身旁的黑犀一下。
這一下對黑犀來說不痛不癢,他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手滑,手滑。”
白澤白他一眼,轉頭看了眼身後的牛,“她也會生下一隻小牛嗎?”
黑犀也回頭看了一眼,不确定道:“應該吧?你看她肚子那麼大。”
“不管了,帶回去給周野看看。”白澤看了眼天色,道:“快走吧,天黑之前就能到家了。”說完拉着牛加快了腳步。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黑犀暗暗地握了握拳,心中暗喜。
任務完成!耶!
回到部落時,整個部落都靜悄悄的。
廣場上插着幾根火把照明,但卻看不見一個人。
白澤疑惑道:“這還沒到睡覺的時間呢,人都跑哪兒去了?”
黑犀咳了兩聲,“可能今天幹活累了都休息了吧,你快回家吧,周野該等急了。”
“你說得對。”一提到周野,白澤就不再管别的了,把牛牽到牲畜洞綁住,他轉身往家走。
走到一半,他轉過頭,就看到黑犀依舊跟在他身後。
白澤:“……”
白澤:“你幹嘛?你家在那邊山上,你跟着我幹啥?”
“嗯?”黑犀一臉無辜,“我去找周野有事,你别管了。”
白澤不依不饒,“你找周野什麼事?說給我聽聽呗。”
“說給你聽有啥用,你又不知道。”
兩人一路吵吵鬧鬧,終于到了白澤家門口。
白澤看到洞裡有火光閃爍,尋思周野在家,于是一邊繼續和黑犀鬥嘴,一邊想也不想地推開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