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三兩口吃完一個餅,擡起頭來又眼巴巴地看着簸箕。
“……慢點吃,吃完再去送吧。”周野已經寵他寵的沒邊了,第一反應是讓他慢點吃對胃不好。
“你吃了嗎?”白澤一邊吃一邊不忘關心周野。
周野給他倒了杯涼白開放在身邊,道:“我不餓,你先吃吧。”
等到六七個餅下肚,白澤淺淺打了個飽嗝,終于是緩解了胃裡那股火燒火燎的饑餓感。
他滿足地摸了摸鼓起來的肚子,接過周野手裡的簸箕,轉身出門了。
周野一早上一停沒停,烙了将近一百個餅,跟小涼借的一碗豬油都隻剩個碗底,但平均分到每個人也就一個多一點,吃飽是不可能吃飽的,也就當個飯後甜點嘗嘗鮮。
他給自己留了兩個,此時就着熱水慢慢地吃了下去。
手工磨的面粉沒有機器那麼細,還能吃到些微的顆粒感,但麥香更濃,更貼近植物本身的香氣。
放了這麼久,餡餅隻剩溫熱,但肉汁已經浸透了餅皮,一咬爆汁,餅皮很薄,内裡的肉餡又大又厚實,充盈着濃濃的汁水。
周野在心裡給自己打了個九分,這次的餡餅的确做的很好吃,也可能是因為他太懷念面食的味道了,所以才覺得這麼好吃?
吃完兩個餅已是半飽,周野就又拿了個早上族人送他的水果慢慢啃着,啃完又喝了杯水肚子就差不多飽了,白澤也剛好回來了。
白澤回來時臉上還挂着促狹的笑,一看剛才就沒幹好事。
周野看着這樣的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才問道:“什麼事這麼開心?”
白澤嘿嘿兩聲,“是黑犀那家夥,你是沒看到他咬餡餅時的樣子,就像是一下子變成了木頭人一樣,叫他都沒反應。”
小美看到這樣的黑犀深感丢人,下了黑手掐他,捏住大臂下那一點皮使勁一擰。
黑犀慘叫着蹦了起來,就這還不忘快嚼幾下,先把餡餅咽了再叫。
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被白澤和小美狠狠嘲笑。
但等小美也咬了一口餡餅後,她就嘲笑不了黑犀了。
她愣愣地嚼了兩下,被這從未嘗過的味道驚呆了,一口咽下忍不住再咬一口。
白澤和黑犀兩人看到她這樣,都忘了剛才自己是什麼德行,又開始笑話她。
結果兩人被惱羞成怒的小美趕出了洞外,白澤還好,送完餡餅就回家了,剛才他走的時候,黑犀還扒在門外苦苦哀求小美讓他進去呢。
吃完飯後,兩個人一起去找了虎力和春花,四人一起去了倉庫,準備分配帶回來的東西。
虎力做主把除了鹽之外的所有東西都留在倉庫供周野全權支配,畢竟帶回來的除了苎麻就隻剩種子了,别人也不曉得該怎麼種。
他拿起苎麻,忍不住問周野,“這個是做什麼的?”從昨天看到這玩意的第一眼他就想問,但昨天大家都忙着回家休息,他也就沒找到時間問。
“這東西可以紡成線,再織成布,布你可以理解為和獸皮差不多,但更輕薄,适合夏天穿。”周野細細解釋,“還可以做成鋪在床上的床單,受傷時包紮的紗布……總之用處多多,就是制作複雜,我需要想一想。”
虎力已經聽愣了,他使勁想也想不出這“不”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他聽得出來這是個好東西,忙點頭道:“好好,你慢慢想,反正穿獸皮這麼多年也過來了,不着急的。”
鹽則是由虎力分配,往年帶回來鹽都是他分,他會根據每個洞裡的人口情況分,在鹽量不太夠的情況下盡力保證每一個人緊巴巴一點都能撐過一年的量。
但今年的鹽管夠,他大手一揮,一人分到的鹽比去年多了一半還多,就這樣倉庫裡還剩了兩袋半,能應對一些突發情況。
為了給這部分鹽防潮,他還做了個木頭底座,不高,也就到膝蓋那裡,上面鋪上防水的犀牛皮,再把鹽堆在上面,用犀牛皮蓋好。
虎力拿起他的梆子敲了敲,不一會兒部落衆人就聚集在了廣場上排隊領鹽。
“大家先去小涼那兒領個帶蓋的陶罐,然後再到倉庫門前來領鹽。”白澤站在倉庫門前大聲喊,讓大家排好隊。
“給,你的罐子,裡面還有一個小勺,用鹽的時候拿勺子挖就行了。”小涼激動得小臉紅撲撲的,他一個孤兒,又是亞獸人,之前在部落裡其實是沒有什麼地位的。
但現在周野把燒陶的事交給他,又讓他親手來分發自己研制出的帶蓋罐子,就連以前在他看來高不可攀的族長見了他都會拍拍他的肩樂呵呵地問他吃飯了沒。
他心裡對周野充滿了感激,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幹好燒陶的活,争取做成更多好用的陶器給大家。
周野和春花則是站在倉庫前,一人身邊放一個裝鹽的袋子,手裡拿着一把大勺子,給走到面前的人分鹽。
一個腦袋那麼大的罐子,裝的慢慢的白花花的細鹽,衆人小心翼翼地捧着,每個人臉上都樂開了花。
沒見過細鹽的亞獸人更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鹽、這鹽咋這麼白呢?還這麼多!這一年都吃不了吧!
有的洞裡是出一個人自己來拿,有的洞則是伴侶兩人一起來拿,獸人在一旁小心地幫忙扶着,亞獸人還不樂意,非要自己抱着,兩手把陶罐緊緊抱在胸前,和抱寶貝似的。
虎力在一旁看着這幅場景,更是樂得見牙不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