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能吃的食物不多,家裡存的地瓜、芋頭又拿去發了芽種地,主要的食物就隻剩了肉。
周野對于大早上吃肉敬謝不敏,就給自己清炒了一盤竹筍,給白澤炒了一大盤竹筍炒肉,見他吃的津津有味又給他切片煎了一盤羊肉,撒上了他自制的椒鹽粉。
新鮮的羊肉被煎的邊緣焦脆,裡邊鮮嫩,豐富的油脂滋滋冒泡,撒上椒鹽粉,白澤吃的滿嘴都是油。
“慢點吃。”周野給他倒了杯水,夾了塊竹筍喂給他,托着腮道:“吃點蔬菜,隻吃肉對身體不好。”
“咕嘟嘟嘟!”白澤叼走他筷子上的竹筍咽下去,又拿起杯子,一口氣把水幹了,舒坦地長出一口氣,揉了揉鼓鼓的肚子。
“我吃飽了!我去刷碗。”周野把盤裡最後幾塊竹筍吃了,看他搖着尾巴把碗筷收拾起來,用鍋裡燒的熱水把碗一沖,沖掉上面的油漬,再拿周野找的類似絲瓜瓤的東西認真地刷碗。
周野則是去鋪了鋪床,他拿細小的竹條做了個刷子,在床上刮一遍就能梳下很多白色的毛毛,有的粗硬有的細軟,全是兩人獸形時掉的毛。
接着他把家裡的凳子搬到洞口的平台上,把做被褥的獸皮抱出來搭在上面晾曬。
又拿出竹條紮成的掃帚開始掃地,這玩意很容易做,就折一些細小的、帶葉子的竹條,把它們和一根長竹竿紮在一起,就是個竹掃帚了。
剛把這玩意弄出來的時候,愛幹淨的亞獸人和獸人們差點把周野家的洞口踏破,央求周野教他們怎麼做。
無奈的周野隻好在廣場上開了個紮掃帚小課堂,那幾日竹林裡的竹子都被折成了光杆司令。
兩人分工合作,把洞裡打掃的井井有條,又把洞口的獸皮拆下來,給洞裡通風透氣。
現在天氣越來越暖了,過不了幾天就要把門口壘的牆給拆掉了,不然洞裡光線不好還不透風,夏天會很熱。
周野計劃着到時候安個木門,就不用總是壘牆拆牆了,隻需要把門打開就成了。
白澤看着煥然一新的、東西雖多卻井然有序的洞,忽然想不起來在周野搬進來之前他的洞是什麼樣子了。
“我們下去吧,”周野道:“已經過了三個小時,還要好久才行呢。”
兩人攜手下山,就看到大坑邊上已經坐滿了人,這個大家都已經起床吃完早飯了,想着山下草棚裡的陶坯,就都到大坑這裡來了。
來了發現,竟然已經開始燒了??!得,來了就别走了,一起在這兒幫忙吧!
衆人圍坐在大坑旁,一邊聊天一邊往大坑裡扔柴火,不知怎的,竟聊起了族長是怎麼撿到的周野。
虎力沉思片刻,慢慢道:“我當時是在部落邊巡邏,聞到了陌生的氣味,以為是有什麼野獸到了咱們部落附近,就悄悄地摸了過去。”
“到了跟前我扒拉開地上的草,就看到一個髒兮兮的人躺在那裡,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暈過去了。我知道他不是咱們部落的人,本來不想管的,但他就那麼躺在那裡太危險了,萬一被别的野獸發現就死定了。”
“我就想,不然把他帶回去吧,畢竟也是一條人命。我把他帶回大洞,讓阿草爺爺看着點,下午他就醒了,我問他叫什麼名字,哪個部落的,是怎麼到這兒來的,他隻坐着不說話。後面他說自己撞到腦袋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隻記得自己叫周野。”
虎力拍拍胸膛,語氣十分驕傲,“現在想想,我當初選擇把他撿回來真的是太明智了!”
白澤側頭看向笑着的周野,眸中閃過一絲心疼。
也不知道周野被族長撿到前到底遭遇了什麼,才會狼狽地倒在草叢裡,那麼愛幹淨的人變得髒兮兮的。
不記得了也好,反正應該也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周野隻要記得他就好了,白澤暗戳戳地想。
可惜他不知道,那個狼狽的獸人并不是他身邊的伴侶周野,那人也不叫周野,他在那天已經死掉了,這才有了他的周野。
衆人說說笑笑,周野認真地聽着,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白澤曾經的樣子,為了過去的白澤遭遇的危險皺眉,為了他出的糗而勾唇,隻覺得腦海中的白澤越發立體。
也知曉了白澤在捕獵時是如何的骁勇強大,與在他身邊撒嬌的大貓不同,捕獵時的他才真正無愧于他森林之王的稱号。
可惜他沒親眼見過,周野遺憾地想,等部落裡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也想跟着狩獵隊走一趟,去看看白澤捕獵的英姿。
這一聊就聊到了日上枝頭,大家陸續回洞吃飯,周野和白澤早上吃得飽,就留到了最後。
周野遠遠地觀察了一眼火裡的陶器,懷裡抱了一大把柴火扔進了坑裡,打算燒夠九個小時看看。
飯後春花和大樹最先回來,接替周野兩人回家吃飯,周野和白澤回家一人烤了一塊肉撒着椒鹽啃完,就急忙又回到了大坑旁。
日頭漸漸西移,距離開窯的時間越來越近,大家紛紛站了起來,圍在坑邊翹首以盼。
周野讓大家停止加柴,等着火焰自己熄滅,即便他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也不免得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