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他把鍋鏟交給春花,讓她幫忙翻一下。
春花利索接過,唇角帶着詭異的微笑(俗稱姨母笑)看着他倆,兩隻手雙管齊下炒雞炒得虎虎生風。
周野拉着白澤走到一邊,他這具身體身量還沒長成,比白澤矮了半個頭,看他時需要微微仰頭。
他定定地看着白澤逃避的眼睛,低聲問:“為什麼哭?是因為我嗎?因為我踢了你?”
白澤悶悶地“嗯”一聲,他鼓起勇氣問他:“你是讨厭我了嗎?”
周野被這一記直球打的心口一麻,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模樣覺得簡直可愛到爆。
他沒忍住笑,看着對方越發委屈的眼神,走上前去輕輕地吻了一下白澤的面頰。
柔軟濕潤的觸感在臉頰一觸即離,白澤猛地捂住臉,眼睛睜的大大的,隻覺得胸口又被撞得生疼。
周野把裝着油渣的竹筒塞他懷裡,看着他那副呆樣笑着道:“别胡思亂想,不讨厭你,喜歡你。”
“拿着吃去吧,先墊墊,一會兒開飯了。”
他轉身對着白澤揮揮手,,回去做飯了。
喜歡你…
歡你…
你…
那三個字猶如魔音貫耳般在白澤耳邊來回穿梭,懷裡的油渣散發着焦香,隔着竹筒透出的溫度熨在心口。
白澤臉色紅的像是猴子屁股,他想摸寶貝似的摸了摸懷裡的竹筒,露出了一個傻氣四溢的笑容。
“回來了?”春花兩手不停,微妙的笑容讓周野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嗯。”周野接過自己的鍋鏟,看了一眼鍋裡,感覺差不多了就倒入了熱水,直到沒過雞肉才停。
春花學着他的動作,也給自己的鍋裡倒上水。
“什麼時候舉行伴侶儀式啊?”目睹一切的春花問。
周野笑了起來,有種被朋友問什麼時候結婚的感覺,“希望明年春天能舉行吧?想在花開的時候辦,不過前提是白澤答應。”
雖然之前很想搬出去,可有了台階後,大洞裡的老人們也經常外出洗澡,閑來無事還會打掃大洞的衛生,現在大洞已經像是個普通的集體宿舍,周野想要搬出去的心也就沒那麼強烈了。
如果真的和白澤在一起結為伴侶,搬到一個洞裡居住,他希望那是一個夏日,他可以給他準備一個漂亮的儀式,采來各色花朵裝點儀式和他們的窩。
“白澤怎麼會不答應呢?”春花捂嘴偷笑,“你不知道吧?在我們猛虎部落,獸人給你摸肚子就是在求歡呢。”
“啊!?”周野震驚,原來白澤那小子這麼早就盯上他了,那他當時還瘋狂摸摸…
不過,意識到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個認知讓周野揮鍋鏟的力氣都更足了。
蓋上鍋蓋等待的空隙,周野又習慣性的開始思考等找到黃豆要試試做醬油……
好可愛,他怔怔地望着遠處和獸人們打鬧分享油渣,笑容燦爛的白澤。
陽光透過枝葉,金燦燦的光芒打在他的白發上、笑眼上、虎牙上,蓬勃的生命力像是被丁達爾效應勾勒出形狀的的光,直直地撞進了周野的眼睛裡。
像是被火焰吸引的飛蛾,周野感覺自己簡直挪不開視線…
直到鍋裡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響,周野才收回視線,他掀開鍋蓋,香味立刻飄了出來,金黃色的雞湯上漂着零星幾點油花被炖的軟爛的雞肉在一旁浮沉。
周野拿出阿草洗好送回來了木耳,切掉根部後扔進了湯鍋裡,接着蓋上鍋蓋炖煮。
春花已經被香味熏暈了,她吞咽着口水,沒想到經自己的手能做出這麼美味的食物!
她在問過周野後拿木鏟盛了一點點湯到木碗裡,吹了吹涼後喝了一口。
香!香得她甚至想把舌頭吞下去!春花把整碗雞湯一飲而盡,然後意猶未盡的咂咂嘴。
這時,大樹和石山扛着一段兩人合抱粗的樹回來了,他倆把樹“砰”的一聲扔在地上,過來問周野該怎麼繼續做。
周野告訴兩人把樹橫放,上下砍掉兩個半圓,隻留下中間一塊兩個邊有點彎的長方體,放在地面上當桌子,衆人可以在桌子兩遍盤腿而坐。
如果不是現在要忙着屯食物,周野是想做個能轉的大圓桌,再做出凳子,讓大家能坐在桌邊吃飯的。
還有很多想法待實現,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近在咫尺的冬日。族長說秋天也就一個半月,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大半,他要趕在冬日前先把食物和禦寒的問題解決,别的都可以等到來年春天,慢慢改善大家的生活習慣和衛生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