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吃紅薯的時候,其他人拿大洞裡的石鍋煮了一鍋大雜燴,最後煮出來的水又黑又綠聞着也沒香味,但他們都吃的津津有味。
就連剛吃了一個紅薯的小孩也吃得狼吞虎咽,像是餓了很久。
周野并沒有聖母心,相反,經曆過末世的他見過了太多相救卻救不了的人,心腸早已冷硬。
看着那幾個面黃肌瘦的人,他不為所動。
他連自己都喂不飽,更别說幫别人了。
可最後,土窯裡剩的三個紅薯還是在他出洞之前被他悄悄擺在了石鍋邊,現在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被誰吃掉了。
他悄悄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伴着大洞裡躍動的火光入睡。
周野看着面前的石刀石鍋和木桶,再看看白澤眼底的青黑,感動得差點“汪”的一聲哭出來。
白澤被他熾熱的眼神看得臉紅心跳,他撓撓頭,白毛被他撓的淩亂支棱,看起來又呆又萌。
“我知道你沒有這些會很不方便,所以昨晚回去之後就給你做了。”
周野拉住白澤的手,這雙手幹燥粗糙,上面還有一些昨晚借着月光趕工時不小心弄出的細小傷痕。
“白澤,謝謝你。”他笑容清淺卻真誠,看得白澤的心撲通撲通跳起來,“等我收拾好就請你吃飯,你可一定要來,讓你嘗嘗我的廚藝!”
如果說聽了族長的建議後他隻是對人家的顔值心動,今天他就是确确實實為白澤這個人而心動了。
他這具身體之前應該沒幹過多少重活,手部皮膚比起白澤顯得十分細嫩。
他用柔軟的指尖輕輕撫過白澤手上的小傷口,還捧起來吹了一口氣。
白澤…白澤此時已經快冒煙了,他口幹舌燥心如擂鼓,視線裡隻有周野垂頭吹氣時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的臉頰。
他長得可真好看,白澤暈暈乎乎地想:好想求偶,想求偶…
周野手裡寬大的手掌忽然變重,還有種毛茸茸的觸感。他低頭一看,隻見剛才的俊美青年不見了,入目的是躺在地上露出白肚皮的老虎。
白虎翻着肚皮躺在地上打滾,巨大的爪爪伸得老長放在周野手心,獸瞳惬意地眯起,嗓子裡還發出“喵嗷喵嗷”的叫聲。
好可愛!
巴山楚水凄涼地,這有大貓勾引me!
周野按耐住想要撲上去的沖動,手卻已經不受控制地摸起了掌心的大爪爪。
足足有他臉那麼大的爪爪!
他滿足地摸着爪上油光水滑的皮毛,翻過來一看:嚯!這麼大的粉色肉墊!
我揉揉揉!我捏捏捏!
白虎的叫聲越來越嗲,那把子威震山林的嗓子現在夾的快冒煙了,叫聲和貓咪一樣細嫩。
一人一貓一摸起來就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
直到一道男聲把忘我的兩人拉回現實。
“白澤你叫的好惡心啊,我在洞裡都聽到了。”
一身黑皮的男人從不遠處走來,一邊走一邊搓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他一臉惡寒道:“現在都秋天了你怎麼這時候叫春。”
一人一貓同時僵住,周野迅速放下手裡的大爪子轉身繼續做他的背簍,好像剛才一臉癡漢笑的人不是他。
隻剩一個躺在地上舉着爪子的白虎被他的好兄弟狠狠嘲笑。
“你就是族長撿來的那個人吧?聽說你叫周野?我叫黑犀。”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周野表示他的DNA動了一下,但經過“白澤”事件後他已經對獸人部落的起名方式不抱希望了。
“你該不會是你阿媽抓犀牛的時候出生的吧?”至于“黑”,隻要看一眼他的膚色就能猜到了。
黑犀驚訝地瞪大了眼,“你怎麼知道!?怪不得族長說你很聰明,烤的地瓜都比我們烤的好吃。”
這猜不到才有鬼吧…周野無力吐槽。
他繞過黑犀往後看了一眼,就看到白澤趴在地上,兩隻爪子搭在臉上擋住臉,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
白澤從來不知道被人摸毛是這麼爽的事。
部落裡獸人們都有獸形,沒人會對别人的獸形感興趣,更别說摸了。而亞獸人也隻會摸摸自己的伴侶。
所以作為母胎單身的一隻虎,白澤從來不知道被人摸毛是這麼舒服的一件事…舒服到他都控制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