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已經開始發昏,遠處的落日把整面天空照的發紅,平白透露出幾分古怪。
凄慘叫聲的烏鴉低低在樹林間盤旋,偶爾風吹過樹葉的淅淅簌簌聲,像極了有人在悄悄走動。
這落村莊的構造異常簡單,低低矮矮的建築歪七八扭地圍成一個半圓弧的形狀,前面是大片空地,再往深處走就是他們來時的森林。
遠處有對正在交談的男子,他們也是組隊進來的玩家。塞維亞拉着她走過去,十分自來熟地打招呼。
“我是小路,這是小夏,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兩人警惕地對視一眼,其中個子高點的男人開口。
在他們兩人身後不遠處是他們房主,一個瘦弱到仿佛紙片人的青年。他正坐在房屋前的木搖椅上劇烈咳嗽,動作大到害怕他下秒就會斷氣。
看到他們青年驟然像按下暫停鍵,停止咳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神神叨叨地小聲碎碎念,“這次怎麼這麼多人,安德森定是瘋魔了……”
“沒什麼事,四處走走就當是秋遊了,不是嗎?”
烏鴉嘶啞的哀鳴聲越發清晰,這兩人都沒理會塞維亞的冷笑話。
紅桃心裡覺着尴尬,就趕忙拉着他走遠了。
冰涼的空氣中有種糜爛的腐味,遠處天色漸晚一切都昏昏沉沉地看不大真切。
兩人沿着泥土路往回走,等走回石屋前卻看到中年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可能是等半天終于等到他們,她滿臉焦急眼神激動,“明天早上安德森要你們開集會。”
紅桃發現簡陋的石桌上憑空出現兩盒簡餐,“這是什麼?”
女人假笑着,仿佛忘記剛剛之前發生的不快,“村裡面發的盒飯,你們記得吃啊。”
“你們村民…也吃這個嗎?”
塞維亞打開盒飯,寡淡冰冷的菜色看上去毫無胃口,顔色怪異的肉也不知道是什麼種類。
“差不多,隻不過我們的種類沒有你們豐富,畢竟你們是客人。”
她臉上帶着讨好的笑容,但很快被塞維亞趕走了。
紅桃本身就挑食,看到這種不明來源的食材更是丁點胃口也沒有。
更何況,在這個古怪的村子裡面,餐食往往都是會出問題的。
好在兩人有備用方案,他們飲用了從外界帶進來的營養液,洗浴完便準備休息。
塞維亞幫她絞幹潮濕的發尾,他的力度很輕柔,再加上他周身逸散出的令人心安的香味,紅桃很快就昏昏欲睡起來。
見此他輕輕打橫抱起她,把她放在鋪好的衾被裡,又給她掖好被角。
可青年剛準備起身離開時,卻被她攔住了。
青年的胸膛偏硬,少女默不作聲把頭埋在舒服的位置,指尖順勢攔住他勁瘦的腰。
“怎麼,真準備留我?”
他順勢半躺下,眉眼含笑揉捏她薄紅的臉頰。
“親一下,好不好?”
他的話音逐漸沙啞呢喃,嗓音仿佛三月晚春燕子般缱绻。
她仍舊不說話。
塞維亞輕笑,知曉她這般便是同意了。
晨曦鮮豔侬麗的花兒含苞待放,露水在花心搖搖欲墜。
頑皮的風兒圍着它打轉,月兒久久不願落下隻為多看她一眼,她的美麗令所有人都會為之傾倒。
……
這個副本溫度有點冷,至少紅桃第二天起床時很貪戀柔軟的被窩。
昨天晚上塞維亞隻是同她親昵了一小會,她睡着後他人就不知道去哪了。
門被輕輕敲了幾聲,塞維亞走進來提醒,“氣溫低,你記得多穿一點。”
她點頭換件針織線衣,又套件薄外套去洗漱。
屋外空地上逐漸有玩家聚集,他們兩人最後才姗姗來遲,以至于他們前腳剛到後腳安德森就出現了。
他拖着把巨大的斧頭,上面布滿鏽迹與血痕,斧刃卻鋒利到可以看見寒光。
他身後跟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滿臉布滿樹皮般的皺紋,幹瘦得仿佛深埋地下不見天日的樹根。
他手裡緊緊攥着根木拐杖,全身上下的關節都随着走動發出咯吱咯吱聲,聽得人怕他散架。
安德森看上去對他頗為敬重,這人應當便是中年女人口中的村長。
“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以後我們每天早上剩下的所有人都要開集會。”安德森掃視現場,見人齊後緩緩開口, “村長可以察覺到兔人的氣息,今天你們之中混進了一個兔人,所以必須把它找出來交給村長處死,不然所有人的生命安全都會遭受威脅。”
其他玩家都神色懷疑,面面相觑地左顧右盼。
安德森加重語氣,“兔人極其會隐藏,幾乎和普通人完全一緻,就連習慣也是如此。”
此話一出,其他人甚至将目光放向自己的同伴。
紅桃細細端詳所有其他人類,并沒有得出什麼異常。
哪怕被壓制,她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信心的,“我沒看到兔人。”
“我也沒看到。”塞維亞道,“除非兔人的實力已經超出現在的我們太多。”
一陣冷風吹來,她冷得縮縮手,“所以安德森在撒謊嗎?”
他不置可否,脫下身上的大衣外套披在她身上,“說了讓你穿厚點。”